上,撤去文房四宝,有些心疼的叹道:“大人批阅公文案宗,每每到入神处,总是茶饭不思。今日又是如此。哎,长此以往,大人的身子如何遭得住啊。”
单徵闻听此言,却抚须大笑起来,指着方定笑道:“老方啊老方,你跟随本府多年,难道还不知本府的脾性么?本府一向先人后己,若不讲这些百姓的案卷批完,他们难以安枕,本府又如何安心?十年如一日,早已习惯啦。”“话虽如此,可大人若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万一哪一日......百姓们又当如何?”方定欲言又止,婉转的劝说道。
单徵觉得方定所言有几分道理,点头称是,又抚须垂头思考一阵,长叹一口气问道:“此言确有几番道理,只是不知老方你又有何建议?”方定闻言大喜,急忙上前躬身拜道:“老奴请大人凡事不必亲自为之,老奴自诩跟随大人多年,耳濡目染,也有些许本事。倘若大人能放心老奴,老奴愿为大人分担一二!”
可单徵仔细思考一番,觉得有些不妥,放下筷子,委婉的回绝道:“老方啊老方,你跟随本府多年,乃是本府的老友与心腹,某怎会不相信你?但此事事关重大,本府必须事必躬亲。这不是小题大做,你该知道,在本府眼中,百姓之事无小事,圣上既已圣恩受某治理一方,理当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万万不能轻视啊。”
方定脸色微变,但却是喜怒不形于色,佯装镇定,平静的说道:“是,老奴懂了。大人还是快些用饭罢。”单徵这才点了点头,又举起筷子,低头望了一眼盘中那看上去极为鲜美的红烧鱼,不禁笑着说道:“老方,本府曾在江南鱼米之乡,闻听一以捕鱼为生的老叟说,想要捉鱼,就必须沉入水底,而不能在意水底的淤泥石沙。本府深以为然,你可知其中何意?”
“老奴愚钝,老奴不知。”方定谦恭的回应道。
“哈哈哈。”单徵夹了一块鱼肉送入口中,细嚼慢咽,这才吞下,笑着对方定解释道,“本府虽非捕鱼老叟,但却坐在这燕平府尹的位子上,这燕平府就好似一滩浑水,满是泥沙。想要治理好这一府之地,谈何容易?名曰治地,实为治人,若想治人,就不能将自己摆的太高,而是沉入水底,知百姓之疾苦。有些人总以为百姓乃卑贱鄙夷之辈,自己飘在云端之中,高高在上,殊不知百姓们正在盯着他,盯着他。尚有救者,便会辗转反侧,良心难安。无有救者,至此不顾,仍我行我素,乃禽兽耳!百姓们定然会颠覆他!勿谓言之不预也。”
方定急忙下跪叩首道:“老奴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