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之中光芒闪烁,内力涌动,一波一波的向体外扩散着内力,激起烟尘波澜,翻涌不惜。但她先前为了替沈墨鱼疗伤,已然耗损了太多真气,加之脑海之中忽然显现出沈墨鱼的那张面孔,那些充溢着思念与牵挂的话语一遍遍在耳畔徘徊,挥之不去。安宁儿更加无法镇定下来。
双眸紧闭,黛眉深锁,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汗如雨下,瑟瑟发抖。安宁儿的脖颈不自觉的抽搐着,银牙紧咬,摇头晃脑,双掌之间凝结着大大小小的冰晶与雪花,那寒冷彻骨的寒毒随着她的运功化气再度袭来,几乎要将周身上下的经络血液尽皆冻住,纵然是安宁儿也难以抵挡。岑昏说的果然不假,这寒毒会因为安宁儿的强行运气而增大复发的频率。
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好不容易凝聚的真气瞬间散去,功亏一篑,安宁儿仰面倒在阴暗潮湿的墙角,蜷缩着身子,抱紧手脚,瑟瑟发抖。指头几乎要失去知觉,即便此时临近正午,乃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之时,安宁儿也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温暖,长长的睫毛上也结出了雪白的霜,不自觉的喘着粗气,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沈墨鱼的身影。
为了让自己放空大脑,忘却沈墨鱼的一切,也为了转移注意力,不再计较寒冷,安宁儿竟然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抽出匕首,又裹紧了衣服,匍匐挪动着,依靠着墙角坐起身来,毫不犹豫的便将自己左手手掌的小拇指切下。她此时已然没有了痛觉,却依旧紧紧咬住了下唇,紧,合双眼。同时用那断指伤口的血液胡乱的涂抹在脸上。
可那血液不仅没有一丝温热,反倒寒冷如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安宁儿再没任何方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只得无助的张大着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抱紧了自己,将冰冷苍白的脸颊埋在膝盖之间,无声的哭泣着,颤抖着。这似乎是她记忆之中,自己第一次哭。想当初辛苦练武之时,她没有哭。在野外手上,先写成了虎狼盘中之餐时,她也没有哭。被师父抛弃,独自一个人长大,历经艰难险阻,每每陷入绝境之时,她没有哭。
却在此时,她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二十多年的心酸与无奈,怨恨与惆怅,她尽皆埋在心底,从来没有任何人得以窥探。即便是她的师父也不知道。她明白,自己只是师父的一颗棋子,可以随意丢弃,并不在意。她恨,她怨,她哀,她痛。没有人在意过她的感受,可如今竟然有人牵挂着她,那个人,还偏偏是主宰她命运的关键所在。
安宁儿非是为了寒毒而哭,而是为了她自己,为她这卑贱的命而哭。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