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如此小事,唤来下人便可,伯伯何须劳神亲往?”
冯天鹤干笑两声,并未作答,而是迈步走出前厅,只留下四人面面相觑,有些困惑。裴镜年不由得感叹道:“不想这冯老前辈事必躬亲,如此小事都要亲历亲为,真是难得。”四人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等候着冯天鹤折返厅中。
且说那冯天鹤来到茶房,先是将茶房内所有的下人都暂时支开,趁着无人在身旁,小心翼翼的从左手袍袖中取出一方小纸包,掀开那炉架上正煮着的茶壶,将纸包内的淡红色粉末尽皆抖入其中,摇晃均匀,又左顾右盼一阵,见并无人发现他的所作所为,这才背着手心满意足的离开,同时吩咐下人待茶水煮沸后尽快送到前厅,随后便快步离开茶房,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可冯天鹤百密一疏,他能支开眼前的下人,却难防那不远处凝望着冯天鹤的冯夫人。冯夫人深锁黛眉,倚在墙边木讷的看着这一切,全然不知冯天鹤做了些甚么,可却觉得他似乎有甚么事瞒着自己,还未及靠近茶房一探究竟,冯天鹤便已然离开。冯夫人本欲进入茶房,却又晚了一步。
茶水已然煮沸,受了冯天鹤吩咐的下人不敢怠慢,用湿抹布裹着,提了茶壶砌好五杯香茶,用托盘托住,便匆匆往前厅赶去。冯夫人屏住呼吸,她一向很准的预感告诉她将有大事发生,便悄悄跟在那下人身后,隔了数十步,不时用回廊亭柱做遮掩。她本是烈性女子,这些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但那下人却半路被马标截住,随后便转由马标来送茶水。冯夫人不知他二人说了些甚么,也并未在意此事。
原来是马标自昨夜回房后一夜未眠,总想着将冯天鹤拉回正道,但左思右想,不知如何开口,又生怕冯天鹤动怒,便想着先做些琐屑小事讨好冯天鹤,再寻找机会开口。正巧撞见那负责送茶的下人,便吩咐他将此事交予马标自己去做。下人自然违抗,只得遵从,随后离去。马标便托着那满满一托盘的茶水,与满怀心事,缓步朝前厅走去。
四人与冯天鹤聊得正欢,见马标托着茶水走入厅中,沈墨鱼四人急忙起身去接,就在四人转身背对着冯天鹤之时,双眼死死盯住马标的冯天鹤忽然显露出一副极为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急火攻心,怒从心中起,恶相胆边生,暗暗握紧了拳头,在心中骂道:“该死的东西,怎么是他?”
但转念一想,正好借这个由头除掉马标。想到此处,近乎癫狂的冯天鹤竟然窃笑不已,扭曲的心境驱使他难以做出正确的抉择,只在心中思度道:“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