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问糜不振的冯天鹤闻言似乎明白了甚么,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瞠目结舌的望着那跌坐在身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冯夫人,紧张的问道:“你说甚么......你知道些甚么?”
冯夫人本是烈性女子,毫不遮掩的坦然说道:“我全都知道......明明是你在茶水里下毒,你还经常三更半夜的独自出门,你当我不知道么......只是你平日里操持这个镖局太过辛苦,我不想说出来罢了......今日已然到了这般地步,你还想瞒我么?马标替你承担了所有罪过,你却还不知悔改,反将他杀了......你对得起他,对得起我么,对得起金云么?”
冯天鹤被自己的夫人亲手揭开那层虚伪的面具,脸色骤变,怒目瞪圆。先是精疲力竭的跌坐在床榻边,又极快的爬起身来。内心积压的压力与痛苦几乎要将他扭曲成另一个人,一个所有人都陌生的冯天鹤。只见他咬牙切齿的快步上前,不知从何处来的气力,揪住冯夫人的衣领,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提起身来,瞪着她泪光闪动的双眸怒斥道:“你这贱人!定是你与那马标私通,才这般苦心袒护!这些年来我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却敢背叛我?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见冯天鹤已然近乎癫狂,再不是那个体贴温柔,可以让她依靠的丈夫。冯夫人万念俱灰,一心求死,闻言竟闭上双眼,苦笑着说道:“莫非我不苦么?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其实你自己都知道......你找不到借口啥马标,就栽赃陷害,污人清白......如今你又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我不悔嫁给你,但事到如今,我只求你给我留一个全尸......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你,我一天都看不下去......”
好一个贞洁烈女子,叫多少自诩英雄者尽自惭形秽!大义当前死不惧,正气凌然在心间。乾坤变色皆垂泪,巾帼何曾让须眉?
但那冯天鹤却仍未醒目,更不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一错再错,再难回头,冯天鹤闻言怒发三千丈,天灵冲火光,大喝一声,甩手将冯夫人丢在床榻上,冯夫人紧闭双眼,不肯再流一滴泪,咬死牙关,更不求饶辩解。只见冯天鹤飞身而起,落在角落刀架旁,顺手抄起那尘封已久,许久未见过血光的金刀,三步并做两步,箭步上前,复又揪住冯夫人的衣领。
不想这一幕正被门外经过的小厮撞见,惊恐之下,不敢作声,急忙捂住嘴转身朝沈墨鱼的卧房奔去,欲寻四人来救。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冯天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