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五年。
华月如今多大,他的爱妻便已去了多少年!
十五年前芷儿的难产,他到如今都记得清楚。
那时他的芷儿怀着华月,孕期便已遭受了比怀着先儿时更多的痛苦。
原以为孩子出生后她便会轻松些。
岂料华月出生那日,芷儿难产。
整整一天一夜,孩子都在芷儿的肚子里未能出来。
他劝芷儿放弃这个孩子,可芷儿不愿。
她说华月既然降生至她的肚中,必然是与她有特殊的缘分,她便是拼了命,也要将华月生出了。
最终,华月出生了,他的芷儿,也永远离开了。
临了的那会,产婆问他保大保小,他分明所言保大,可他的芷儿,还是去了。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了避免苏华月生辰时他便想起今日是许芷的死日,他甚至将苏华月的生日自己改到了一月后。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不愿面对,几番特意从边疆赶回京城为许芷祭拜的时日,也未等到苏华月一月后的假生辰那日,便也离开。
他一开始请命去边疆,原是不想在京城睹物思人,也有几分畏惧见到苏华月便想到许芷的难产之死。
一边是他的爱妻,一边是他的爱女,叫他如何取舍!
后来,渐渐在边疆待久了,那也成了一种习惯。
说起来,今日其实才是他的华月的生辰,可惜他堂堂苏候爷,却也不敢面对!
这十数年来,终究是他欠了华月的!
苏候回身轻揉了揉苏华月的头,目色中是许久未曾流露的柔和。
或许华月说得对。
芷儿不会愿意见他不开心。
华月是他芷儿有命换的孩子。
若是芷儿在,她也必不愿见他与华月之间有什么嫌隙。
苏华月享受着苏候轻揉他头的关爱,眼角瞬间有些湿润。
又见苏候看她的神情有了往常不轻易透露的温柔,她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一定作用。
她又将目光投向祠堂里许芷的灵位。
暗想,娘亲,您的想法,必然与华月是一样的。
您不愿爹爹因为你而冷落了华月。
华月知道,爹爹爱她。她亦也爱爹爹。
苏华月道:“爹爹,晚饭已经备好了,我来找您去用餐。”
苏候应声:“嗯。”
又回望了几眼亡妻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