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长久等待的拍摄终于在进行中了。然而,使牛亮没有料想到的是,拍摄的体验并没有梦想变成现实的那种美妙感觉:既没有整个创新灵感产生时那顿悟成佛般的激动,也没有创意设计时那新颖别致的诗意光辉,虽然经过了精心的准备。相反,却使他感受到了少有的无趣、别扭、甚至活受罪的苦境,就像他曾经对演员拍电影的想像感觉一样。或许稍微好点,因为他并没有被申豹叫着反来复去地重拍,几乎都是一步到位!也或许稍微差点,因为这种拍摄活动缺少一种由剧本带来的联想的快感。究竟优劣多少,他也实在想不清,因为他毕竟没有真实地拍摄过电影。
对牛亮来说,创意设计时那诗意的光辉是完整的人类精神的自由梦,而现实的拍摄活动则不过是一块块生活的碎片。譬如那“圆明园西洋馆废墟”照,设计时是豪桑停在废墟下,牛亮裸靠在豪桑外侧仰视废墟残柱的三位一体的完美组合,但拍摄时却因条件限制——牛亮是不可能把豪桑开到废墟下面去拍摄的,而被分割成了彼此不相关联的两个世界:牛亮与豪桑的画面是在离那废墟不知有多远,也不知在哪个方向的一处空地上拍摄的,而到了圆明园西洋馆那景致处,牛亮却只能看见申豹举起相机对着那空荡荡的废墟轻轻地咔嚓一声,一个完整的画面就这样被肢解了,而那深邃的意味也随之荡然无存!
譬如那“地坛”照,设计时的完美画面是豪桑停在地坛中央,牛亮裸跪在豪桑车顶上的祈祷图,也因豪桑不可能开到地坛中央去而被分割成了两块:在那空地上牛亮裸跪在豪桑车顶上的祈祷只是一肤浅的人体艺术,而真正的主题是深深的历史反思!虽然牛亮知道以后电脑会把它搬到那上面去,但还是感到自己落得了一个平庸的表现效果,一个背离自己初衷,没有多少意义的主题。当他看见申豹举起相机对着那更加空荡荡的地坛进行拍摄的时候,一种变味的遗憾不禁在心里油然而生!
牛亮在豪桑外部的写真照大多是牛亮与豪桑的这种双重组合造型,后来影集里那些各种美丽的背景多是电脑加上去的。为此申豹在BJ郊外专门找了一处偏僻的空地,几乎把牛亮与豪桑的各种外部组合造型集中在这块空地上不到一天就拍完了。申豹一会儿就拍完一张,如果不是拍春夏秋季服装系列时,因为穿着单薄,牛亮拍一会儿便不得不停下来取一下暖,可能半天就会拍完!弄得刘冬几乎未停地帮牛亮找着衣服,换着衣服。牛亮也渐渐感到在这种残缺的拍摄中,兴味索然起来,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充满了严肃。一次中途休息的时候,牛亮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