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麦乳精罐子,舀了一勺出来,又从热水瓶里倒出点开水搅搅,浓烈的奶油甜香瞬间充满屋子。
“饿了吧?先喝这个垫垫。”
梁溪也认出了记忆中的饮料。
上辈子,他大概是在三年后,才因为“格斗培训优胜”被奖励了一杯麦乳精。那时候,他鼻青脸肿靠在墙角,用指节红肿破皮的手捧着杯子,喝了人生第一口麦乳精。
很甜。
但是那时候,甜不甜的,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是麦乳精?”现在的他,欣喜地把碗推给刘爱红,“妈,你喝!”
上辈子,他喝麦乳精时惟一的念头,就是妈妈如果活着就好了。如果活着,他可以天天玩命训练,给她挣一杯这样高档饮料。
他永远都忘不了,刘爱红临终前已经疼得什么东西都吃不进,最后只喝了一口淡盐水。
“妈不喝,你喝。”刘爱红怜爱地摸摸儿子的脑袋,见他一脸坚持便笑笑说,“从前妈妈还在你外婆家生活时,每天早晚都能喝一杯麦乳精,早就喝腻了。牛蛋家赔了一大罐,以后你和妹妹一起喝。”
上辈子刘爱红到死,都很决口不提娘家的事,梁溪也只是从梁老太太的谩骂里拼凑出一个印象:刘爱红的娘家在省城,家里都是教书匠,因为她坚持要和梁卫国结婚留在二峨村,就和看不起农村人的娘家断绝了关系。
现在听起来,一天能喝两杯麦乳精,这似乎不是一般的教书匠家庭?
不过有没有钱都无所谓,抛弃他妈妈的外婆家不要也罢。
如有机会,等同这村里的人算完账,他自然还会替刘爱红把受过的其它气也还回去。
梁溪垂着眼,默默把这一条记在心里。
他自己也不爱喝甜的,就端着那碗麦乳精凑到沈素面前晃晃。
“馋丫头,醒一醒!闻到没有,很甜的,醒来就给你喝。”
不知道是不是麦乳精真的很香,沈素的小嘴突然就吧唧了两下。凑过去仔细听,却是在断断续续的呢喃,像是在唤“先生,先生。”
梁溪的嘴角瞬间就朝下抿了抿。
他知道,沈素口中的“先生”就是养过她真身的旧主人,似乎是姓沈的。
明明是旧主人了,这个小兰花却拎不清,成天在他这个新主人跟前“先生”长,“先生”短。连现在昏迷状态也要念叨这先生。
梁溪很不满。
上辈子他给人当打手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