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不?”
他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圈,大概直径三四厘米的样子。他见过药贩子在集市收草,知道这种根部粗圆,颜色红棕的甘草是一级大草,价格能有普通“毛草”的十倍不止。
可惜,甘草这种东西一年生一年死,很少有运气能在山里长到那种粗细。他从二峨山上挖到的大都是小手指粗细,还弯曲生茬的“毛草”。
沈素楞了楞,然后老实回答:“阿甘说它家都是小个子。”
梁溪一听就没了兴趣:“走啦,再不回屋我妈该出来找人了。”
沈素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同药草们作别。等梁溪带她去水缸边打水冲手脚时,她又轻声劝道:“原本它们听了我的劝说,是安心服盆了的。但是眼看着小秋住了单间,它们当然也会羡慕。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她怕梁溪听不懂,举例道:“今天我有醪糟蛋吃,你没有,你也会馋的对不对?”
“不会。”梁溪从铁丝绳上扯下毛巾,粗鲁地把她的小手擦干,又拧了一把毛巾给她擦脸。
男孩子动作粗率,远没有前两天刘爱红温柔。沈素忍着脸上的疼痛,继续讲道理:“你是好孩子,心胸宽大所以不在乎。可也有些人……有些草木是要讲公平的。”
“好的,我明白了。”梁溪点点头,“等到赶集日就把它们都卖掉,这样就很公平了。”
沈素的眼睛被毛巾蒙着,看不见梁溪的表情,却蓦的心里一惊,觉得男孩口气凉丝丝地透着嘲讽,刚想再说什么,毛巾被揭开来。
她睫毛一颤,再看眼前的梁溪,黑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也很认真的在检查她有没有擦洗干净。
这样单纯的孩子……应该是真心实意觉得那样是公平的吧。
沈素叹了口气,心想很多道理以后再慢慢教他不迟。梁溪能想到种药草售卖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也能趁机教他与草木的亲近之道。
她想着从长计议,却不知梁溪此时心里想的却是怎么赶紧赚一笔钱,以应对不久后即将发生的危机。
第二天上学前,两人都喝了一碗甜滋滋的麦乳精。
沈素这还是头一回喝,立刻爱上了这被香甜的饮料,喝完后还忍不住舔嘴唇。刘爱红见了就笑,说给她再冲一份灌进水壶里,可以带去学校慢慢喝。
“好呀!”沈素欢喜拍手,又要求说,“哥哥也要一壶,这样才公平。”
说到“公平”二字时,她笑眯眯朝梁溪眨眼,梁溪只当领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