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还带着白日残留的炎热,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地洒入南岳王府的各个角落,花园内的橙色的鸢尾花沿着水边开得火艳,已是四月之期,鸢尾花的花期已接近尾声,南疆大部分靠种植花为生的花农手上,鸢尾花已经开始渐渐凋零,可南岳王府的花园内,却仿佛没有时间的流逝。
赤红残血的夕阳将花园中回廊亭中的一个身影染透。
一袭靛蓝色的华丽衣裙,上面用纯银的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象征着南岳王正妃的头冠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红色的光芒,自头冠垂直而下的流苏随着它主人的步伐,轻轻地晃动。
“小怜,你确定看见了王爷在鹤仪院么?”
“是的王妃,可是,”苏文汐的后面,梳着双发髻的小丫鬟端着一个木雕的食盒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回答她的话时,却迟疑了一下,小怜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她自十岁被买回府道到王妃的身边已经整整六年的时光,这六年之间发生的形形色色,早已经让这个小丫头变得心思剔透了许多,但是她知道,有些话,虽然王妃不爱听,却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苏侧妃,也同在鹤仪院,我们如此贸然前去,或许王爷会不高兴的。”
靛蓝色的绣花鞋骤然停在了鹅卵石铺的路上,不远处鹤仪院的牌匾已经映入了苏文汐的眼睛。已经年近不惑的双眼边,只有一道浅浅的细纹,不仔细看来,根本看不出那一道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曾经美艳的南岳王妃,随着年纪的增长,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风味和美丽。可这些对于南岳王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苏文汐望着鹤仪院的双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悲伤神色,苏文芊,比她小将近二十岁的庶妹,是她父亲的侧室所生,和她的母亲一样,从小妖娆多情,而更可恨的是,苏文芊竟是她父亲这么多的女儿中,最与她相像的一个,或者可以说,她们,都和父亲,长得那么的相像。
苏文汐每每看见苏文芊,总不自主地想起自己年少时期的那些时光。她的父亲年少时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自小生了一副桃花眼,桃花运似乎从来就没有断过,而他,似乎对每一个女子,都深情不减,或许母亲,就是被他那双眼睛欺骗的吧,苏文汐不自觉的嘲笑了自己起来。
幼时的她,看见了父亲接连不断取回府的女子,也见到了一个接一个女子怀孕,然后失去宠爱,然后又有信任入府。
十七岁那年,被南岳王下聘的时候,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逃出那样一个困扰她的地方,寻求到了一个如意郎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