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四起,浓厚的白烟将视线所及之处无不覆盖。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中,只能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是谁,这是哪?
“阿依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起床?”有中年妇女的抱怨声从远方传来,虽然是抱怨,里面却更多的只是温情。
阿妈?是阿妈的声音,她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却传来嘈杂的声音,是清晨格多寨劳作的声音,她仿佛还能听到隔壁邻居大叔的声音。
“阿妈,阿妈,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床榻上的少女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
床榻边上坐着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她看向躺在她面前昏迷着的少女,眼神里流露着复杂的神色,过了良久,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她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仿佛一道强而有力的力量,将她从大雾之中狠狠地拽出。
阿依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原本模糊的视线逐渐开始清晰:一双幽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袭黑纱遮去了她大半的容颜,一根银簪插在她的发间。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想要坐起来,却发现眼前立刻天旋地转,手指无力,终究还是颓然地倒了下来了。
黑纱女子按住了她的肩头,让她躺回了床榻上,淡淡地说道:“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少动些为好。”
“是你。”虽然头痛欲裂,但是这双眼睛她怎么也忘不了,就是她,亲手将自己推入了那个房间,推入了无边的地狱。
黑纱女子并不以为意,从床边站了起来,阿依莎这是才看清,她似乎躺在一个竹屋里,清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徐徐的吹进来,吹进了阵阵的花香。
好像是蔷薇花的香气,已经夏天了么?她有些怔怔地想着。
“你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居然敢在虎口夺食,”风吹起了亦夏黑色的长衫,也吹起了窗外廊下寻挂着的一排风铃,“不过你的勇气让你捡回了一条命。祭司大人说的果然没错,你是这群女子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阿依莎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半靠在床榻的边缘,亦夏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上前扶她。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长的是那么的明艳,脖子上原本那深得可以见血的抓痕已经淡的几乎看不见痕迹,可是那苍白的嘴角还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别人,它的主人,曾经受过了多大的伤害。
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这个时候好像活了回来重新聚集在了她的脑中,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