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疯长的粗粮似乎是三个月一熟,收获按时间推算应该是在冬天的最后一个月了,可是那时候自己还活着吗?
意识里许多突然迸发的念头来回碰撞,杂草一样凌乱滋长,心底跃跃欲试的狂热在燃烧。
这种忽然间一切皆有可能的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沙漠里突然看见了绿洲,黑暗里裂开了一道漏光的门缝,让人莫名萌生出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把鱼捧在手里,索尔终于露出了笑容。
虽然那笑容中掺杂了些不符合这个年龄的苦涩,但一路艰难而来,独自一人的他已经太久没有笑过了。
可惜这笑容只是在他瘦削的脸庞上稍作停留,很快就消失无踪。
因为在井底连通地面的出口那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真正的满含戏谑地说话声。
“啧……啧!索尔•德雷克,这就是你的新家吗?”
乍然响起的说话声让索尔的心脏骤然停跳,不过很快他慌乱的表情就重归于平静。
也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一天的波折,索尔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余力再去震惊,也或者是因为他分辨出了那是盗贼修格斯的声音。
从索尔会记事起,他就一直叫做索尔•德雷克。
在一切懵懂的幼年,索尔自己也没怎么关心过这个姓名的由来。
直到后来,有孤儿在后院打扫墓地的时候在某个墓碑上发现了和索尔相同的名字,不过那时候修道院里老一批的修女和执事早已换届,许多事情已经无可追溯。
孤儿是没有姓氏的,所以这个捡来的名字让索尔和其他孤儿有了些不同。在为他增添了一个‘死人索尔’绰号的同时,这个名字也为他带来了一些无妄之灾。
偏见原本就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从那以后,索尔的童年就陷入了来自其他孤儿没完没了的欺凌和羞辱。
这个世界从来不乏精力旺盛的家伙,既然不能在黑暗的旷野里自由奔跑,他们只能发泄在其他孤儿身上。
此刻修格斯直呼自己的全名显然和礼貌无关,无非是嘲笑和讽刺而已。
修格斯也是修道院孤儿中的一员,和索尔差不多的年纪。
两人虽然在修道院里共同生活过几年,但彼此之间从没说过半句话,更谈不上丝毫的交情。
大体来说,两人很像同一类人,都不太合群,也都同时被孤儿这个群体所孤立。
不同的是,索尔幼年时其实很希望交到一些同龄的朋友,能够彼此说说话或者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