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头,寂静的天空里仍然有雪花在不急不缓地飘落。
修格斯并不觉得冷,只是有些累,意识里全是劫后余生的虚弱。
他在公会里最后那番说辞其实没什么深意,当时的危急情况也不可能给他什么深思熟虑的机会,只能仓促间以索尔为原型捏造了一个‘有能力的朋友’,然后用谎言拔高了索尔的神秘和实力。
修格斯并不知道自己那番似是而非的话成功误导了三个高层,也不知道伊泽尔的余辉再次间接地救了自己一命。
在他心里伊泽尔虽然没死,但终究是离开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当他出现,即使再低调也难掩光芒。而当他离开,周围所有人的命运轨迹却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因为他而有了一些偏移。
在一个分岔路口,转过街角的修格斯扶着自己耷拉的左手,强忍着全身伤痛陡然加速。
一段隐匿脚步声的疾行后,他靠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成为了墙壁的一部分。
实力层面他无法和正牌盗贼相抗衡,但在追踪和反追踪领域修格斯还是稍微有点信心的,毕竟一整个冬天他都在黑暗里学着当一个猎人。
一段静默的等待过去,差点因为精神上的昏沉而睡着,最后修格斯终于确认没有扎手的盗贼跟踪自己。
这似乎不是公会的作风。
心中疑惑堆叠,但他已无力再揣测,此刻只想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下意识走到贫民区的一座旧房子前时,修格斯默然停下了脚步。
要编织一个可信的谎言最好真假掺半,所以刚才修格斯在公会里说起的第一个故事其实有一半是真实的。
他的确有一个母亲,也的确是个妓•女,就生活在这里。
有一段时间修格斯曾经不止一次来到此地,对于眼前这座破房子他总是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不规则石块和粘土随意垒砌的墙体,粗糙的墙面遍布烟熏火燎的黑色,偶尔有零星的杂草从墙缝间顽强地窜出头来。这种简陋的破房子在贫民区这边随处可见,也许某夜一场风雨过后就成了一堆沉默的废墟。
岁月总是会在老旧的墙体上留下些缝隙,有时候会有微弱的烛光从屋里透出来,更多的时候则是漆黑一片。
她有着……远超年龄的憔悴,也许曾经美丽过,但岁月过早地收走了对她的眷顾。
她过的显然不好,衣服打满补丁,偶尔在吃东西也是孤儿们深恶痛绝的黑面包。
修格斯总是躲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