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课上,他捏紧了自己的画纸,抬头又低下,反反复复,挣扎了许久,抬起手想像昨天那样,去牵小姑娘的发丝,又看见小姑娘盘起的头发,最后只得紧了紧手心作罢。
前面的女孩儿画得认真,直到下课,他也不知道迟霁松画了些什么。
昨天的那几个男孩儿又找他去踢球,他没急着应下,在座位上陪前面的小姑娘坐了会儿,见前面的女孩儿将画纸收起,他鼓起勇气上前,“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你想玩什么?”迟霁松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祁双陆被她问得一懵,随即又说道:“都可以,你,你想踢球吗?我踢球可厉害了,可以教你。”
见她在偏头看几位女孩子在跳绳,他又说道:“你想跳绳的话,也可以,我可以去找老师借绳。”
他说的每一个项目,都不是她的腿能玩的。
迟霁松眨了下眼,她其实没有在看那几个跳绳的女孩子,她只是注意到了没人玩的沙坑,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向往。
于是她小声问他:“我能……去沙坑玩沙吗?”
祁双陆在孩子们中很受欢迎,她以为这里谁能玩儿什么的规则都是他制定的。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祁双陆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当然!你先过去等我,我去找老师拿沙桶。”
他跑了出去,没有看见迟霁松走路的不对劲。
倒是操场上的一部分人注意到了,她刚到沙坑蹲下没多久,就有另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带着几个小朋友过来问她。
“迟霁松,迟霁松,你是瘸子吗?”带头的小姑娘问完,就开始“咯咯咯”地笑。
其他围着迟霁松的小孩儿,也学着她“咯咯咯”地笑。
“我家里有个佣人就是瘸子,”有个小男生开口了,“她的老公也是个瘸子,就连他们的孩子,也是个瘸子。”
这个男生年纪稍大点儿,说话也不磕磕绊绊的。
迟霁松知道自己不能好好走路,但她词汇量不多,不明白“瘸子”是什么意思,但能听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他们说话玩笑的样子像她的小舅舅,也像沈知书。
“我不是瘸子。”她呐呐开口,神情淡漠地拒绝这个称呼。
“那你走给我们看看。”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儿叫出了声。
“就是!就是!”
几个小孩儿附和着,让出了一条通道。
迟霁松站了起来,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