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对我挺好的,供我吃、供我穿。她无父无母,也没有孩子,丈夫死了好几年了,给她留了大笔的遗产。她说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曾经的她自己,其实她和我一样,都是被抛弃的人。”
“她知道我总有一天要走的,所以没有拦我,还给了我不少的钱。我猜到她可能会来中国,但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巧就碰见了。”
他一心想要将过往抛却在脑后,可过往从来都不会过去,甚至还可能给未来的某一天埋下深刻的伏笔。
那些勉强的交欢、堪比折磨的奉承、不愿意面对的松弛的皮肤,都变成了无数缕张牙舞爪的噩梦,在他本就日夜难寐的基础上,更加放浪形骸,生生要将他拖进炼狱。
江半静静听完,想要伸手去摸摸他脑袋,可又觉得这举动太幼稚,顿在了半空好一会儿才收回,柔声问:“陈景阳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陈凌也睫羽微垂,听了问话一种懊悔与愧疚的罪恶感充斥心潮,轻嗤道:“锻炼我吧。”
“就为了锻炼你?把你送去人生地不熟的奈良?他不怕万一你有个好歹...”
“我又不是他亲生的,是死是活他才不关心呢。”
“最起码你们跟他重新组建了家庭,他也不能这么狠吧。”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要想成为人上人,必须吃得苦中苦。”
江半不敢苟同:“苦也该有个限度,他是太大男子主义了,没有思考全面这样做的后果。”
他本身就患有自闭症,把人扔去陌生的城市,没人引导社交,没人教他该怎么面对残酷的生存,稍有不慎,都极有可能会走上边缘性的道路。
虽说他现在挺过来了,但也阴影遍布、满心枯竭不是么?
16岁,大部分人在享受花样青春的美好年华,于他却只是一种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堪比折磨的锻炼。
江半再如何美化他们这种精英家庭的教育方式,都还是觉得陈景阳没有心。
“你妈呢?难不成她同意他这么做?”
陈凌也像是说累了,只淡淡嗯了声。
“你很抵触她?”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感觉他对森田松子有种隐忍的愤怒和憎恨。
他还是言简意赅地嗯。
好吧。
不愿意说,那她就不问了。
他能主动提起自己的隐私,也算是种宽慰吧,本尊亲自讲述总好过从别人嘴里得知。
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