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心头掠过一丝复杂,喉咙紧了紧,把那张照片缩小放大仔仔细细地勘辨:
陈凌也居然穿了西装,黑白相间的纯色简约经典,显得他风度翩翩,斯文儒雅;而谢允则是一席摇曳的吊带长裙,漆黑如墨,唯有白金色的波浪长发披肩,张扬夺目。
佳人才子两相宜,仅仅是立在中央,周围一切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更何况是情意浓浓的亲吻,电影取景都比不上如此的绝色风采。
这照片好像是压垮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半这头骡子蒙着枕头,关了手机,又解锁,屏幕忽明忽暗,反反复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烦意乱些什么。
她看了眼时间,10点不到,翻出相册里今天拍的照片,有几张和江俞他们一起吃饭时候的合影。
千挑万选选出来一张——贺尧坐在她身侧,为了上镜,距离凑地比较近,眉眼亲和,笑意温柔。
指尖敲着键盘,编辑了条简短又意味深长的文案——一家人吃饭。然后发送出去。
手机一扔,她脸埋在枕头里,不断反思方才的举止。
她是疯了吧?干嘛跟他较这个劲?他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撇清关系,从此互不相扰。
可她莫名的、简直毫无道理可言地就想起许多片段。
两人躺在衮烫的han氺里,呼吸胶着,濒死的体验过后,他埋向自己的颈窝,用暗哑的、眷恋的嗓音一声又一声地叫她姐姐,以及他捧着自己的脸,柔声诉的衷肠。
这些片段犹如一道道顽固的银丝,狡猾地钻进脑海里,牵扯攀附着神经,甩也甩不掉。
她突然想起,当时陈凌也问她——你现在就告诉我一句,你当时说的人生三大错觉,我到底有没有犯最后一条?
当时她肯定了,可放到如今...
她一向觉得,情和欲是能够独自分开各行其道的,最起码在他们二人的迷局里,她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实却啪啪打脸,心念交缠着,说不清也道不明。
可以肯定的是,十年前的相识并没有为这些情愫添陈些许别的复杂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今焕然一新的他造就的。
江半烦闷之余还是烦闷,裹着被子辗转反侧,最终猛地坐起!
她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就算他看到了又怎么样?她还想他吃飞醋吗?他既然都和谢允官宣了,那么她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何必自作多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