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默然。
从前经常看那种八点档的肥皂剧,豪门世家为了结交权贵,利用貌美却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庶女继女攀附,没曾想如今是换了性别,他这个貌美的继子被豪门当做棋子使。
不论嫡出庶出,平民们尚且为了利益绞尽脑汁地斗争,更何况景阳这种财团呢?虽已然位于食物链之巅,但谷欠望是无穷无尽的。
江半想直接问出心底的疑惑,可又怕太直接导致他抗拒作答,就像她催他去治疗一样,催的次数频繁了,他干脆都消失不见人影了,所以她只好循序善诱:“陈景阳真有让你当继承人的想法么?”
“没有吧,他只是利用我。”
“那他为什么没有再生育了?”
陈凌也抬眸看了她一眼,惊讶与惶乱交错:“再?”
江半自知口快,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坦诚道:“我听说他原先有个女儿。”
“......”
“不过淹死了,是吗?”
闻言,陈凌也眼皮滚动,如梗在喉,起身从口袋里掏了支烟,打火机摁了好几次才摁着,幽蓝色的火苗蹿起,照亮了他苍白的侧脸和卷翘的眼帘。
室内微光泛黄,笼罩在他周身,像捧了轮薄薄的曦阳。
江半已经很久没见过他抽烟了,想说什么,依旧没说出口。
他挟着烟的指间似乎些微轻颤,半晌答了她上个问题:“他早几年受过伤,没法再生育了。”
原来是这样。
江半心里默默思量了一阵,柔声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他回过头来,极浅极淡的一笑:“你说。”
“陈景星的死...和你有关么?”
吐出这一句,江半自己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观摩他的反应。
他背坐在床头,身影瘦削单薄,被微光一笼,愈发如枯枝般佝偻,闻言后是僵了僵,挟烟到薄唇边深深地猛吸了一口,没说话。
江半挪近距离,长臂搂着他,温言软语道:“别怕,你可以和我说的...”
她回想起她在那堆废纸里看到的描绘,有几张仍然是幽暗的海面,只不过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深陷其中,看起来像是即将溺毙。
真相是永远不可能被掩盖的。
从陈凌也小学时的自闭、反反复复地画蓝海,到贺尧当初调查结果说“陈景阳原先有个女儿却淹死了”,到路雅心理诊断说“有件事对他冲击很大存留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