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过他眼里的世界。
她觉得这世界灿烂盛大,随处可为家,而他却越过荒芜和蛮夷,把她当做了唯一的归途。
唯一的、有且仅有的...
乐园。
真是奇怪,明明没有风,她眼睛却像是进了沙子,酸的发涨。
在听到最后一段录音时,他嗓音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急败坏,几近是幼稚得惹人发笑了,她笑着笑着,就发现脸上也不知从何时起就挂满了眼泪。
她蹲了半天,小腿都是麻的,重新站起来时,约莫是血糖低微,一阵头晕目眩,一手撑住了门框,才勉强站稳。
大概是真的累极了——回家时只是身体累,眼下是心力都憔悴了,她踉踉跄跄地回了卧室,一头栽倒进被窝里,阖着眼皮静静养神。
这么些天了,她时时刻刻关注着景阳集团和谢家之间有关于联姻的任何动态,可至今都没有传出什么解约的消息,离元旦只剩下一个礼拜时间了,一个礼拜。
她有点不明白他把这东西送过来是几个意思。深情告白?博得怜悯?还是仅仅回首往昔做留念?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这东西送来啊?故意折磨她吗?存心不想让她好过吗?为什么这么毁人无形啊,王八蛋,真是很讨厌。
江半眼睛就像下了场雨,似乎永不停歇的。
......
纪淑云鸡蛋里挑骨头的本领不是盖的。
从答应她为甲骨文画张画像后,他提交给她的样品不下于10张,每次都以各种奇葩的理由打了回来,最后再斩钉截铁地总结——“我不满意。”
陈凌也有些焦躁了。
他为了画出张令她满意的,已经两个晚上没合眼了,顶着个鸡窝头和吓死人的鬼脸,双手和围裙到处沾染了油墨颜料,整日抓着甲骨文一笔一笔地画、一张一张地撕。
偏偏甲骨文这小皮猴生活过得比大少爷还美滋滋,固定作息、固定进餐、固定锻炼和玩耍,刨开这些,能留出来给他当模特画画用的屈指可数、少纵即逝。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婚礼的日期也就越来越近,起先他还挺有把握的,但越到后来,他就越搞不懂那老女人都在寻思些什么。
纪淑云口头是答应了他解除婚约,可她没有实际行动,对外都是保密的状态,甚至好像是为了吓唬他玩似的,婚礼进程都如常举行,什么场地啊请柬啊乱七八糟的,搞得圈子里的人都认为自己能在元旦那日喝上两家的喜酒。
他本想找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