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
隔着厚实的冰面,可以窥见游动的锦鲤。
湖中亭内,温暖如春。
懒惰的华服女子倚靠在躺椅上休憩。
坐在桌旁的青衣女子,放下手中的毛笔,道:
“画好了。”
闻言,姜笙睁开眼,起身走到桌边去瞧。
只见画中的雪景栩栩如生,持着红梅的女子站在凌寒独开的梅树下,容颜倾国。
“林茹,你画的真好。”她夸赞道。
青衣女子温声道:“是公主心思妙。”
婢女们七嘴八舌的开始拍马屁。
“是啊,若不是公主说,观梅画梅,观雪画雪,怎么会画的如此惟妙惟肖。”
“这雪景,这红梅,没有公主的容貌美。”
“是啊,这只画出了七分的美丽。”
姜笙取笑道:“林茹,你看,侍女们说你没画出本宫的十分容颜,那便重新画吧。”
“送于谢相的生辰礼,不可马虎。”
藏在袖子的手,痒的钻心,闻言,林茹笑的温和:“公主说的甚是。”
从袖中伸出的手长着零星冻疮,已破溃往外淌着血丝。
“你这手…”
公主皱着眉,瞧着她的手,有些嫌弃道:“画的时候仔细着些,莫要弄脏了。”
“是…公主。”
林茹握着笔的手停滞了下,长睫缓缓垂下,遮住翻涌的潮水。
桌上摆放着白瓷瓶,插了数根红梅枝条,冷香扑鼻。
林茹沾满了白颜料,笔毫触在宣纸,手腕轻轻转动,将颜料延展开。
让她不痛快的人,她亦不会让她好过。
眸光一闪,她状似无意道:“昨日,右相在宫道里和一位女子驻足交谈。”
“说清楚些!什么女子!你莫要胡诌!”
身前的光亮被遮去,她停笔,瞧着身前神情沉郁的公主,安抚道:
“是那女子不慎摔倒,丞相只是…”
话到这里停住,留给人无尽的遐想和误会。
白瓷破碎了一地,瓷片飞溅,无数碎片里夹着几支破败的红梅躺在地上。
“放肆!她是什么东西!也敢去右相面前卖弄风骚!”
林茹站起身,装作一幅惊慌的模样。
“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想必那女子是真的不小心摔了。”
婢女们则像是早已习惯公主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