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漠然的视线,她犹豫了下伸手接过。
手里的重量一轻,谢相接过了她拿着的纸张,她低头擦手。
素白的帕子拭过五指,沾满了晕染的脏污。
眼前的衣料掠过,谢相绕过她走了。
官居高位的人只留下了淡淡冷香。
她低着头,耳畔是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有人喊了他一句老师。
似乎是祁宴。
她转过身,长廊的尽头,祁宴一袭清雅的淡青色圆领常服,和谢相擦身而过。
直直的往她走来,廊外的雪花点点飞了来,落在挺括的肩膀,那双惯常带笑的眉眼此时敛去了笑意。
他似乎是生气了,气什么?
思绪生锈的她,一时想不到他为何生气,不过却隐隐知道是因她,为何?她不解。
清艳独绝的身姿被廊中的烛投下晦暗的影子,笼着她。
压迫感极其的强,她不敌,忍着往后退的冲动,瞧着他。
“沈玉微,你嫌命太长是吗?”
言语间含着不愉,没有半分往日随意自在。
“什么?”她不解。
强压的沉沉浮浮怒火,终于被她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点燃。
深深吸了几口气,他不由嗤笑,早晚被这不知轻重的姑娘给活活气死。
他咬了咬后槽牙,有些无奈又有些无可奈何。
耐心问道:“你大病未愈,为何还要来?”
担忧、关心、无奈、一同跃上清俊的眉目,她看的一清二楚。
玉微张了张嘴,轻道:“我答应了姜郁要来,不能食言。”
一向守诺的少年郎沉默了,怒火被三言两语熄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依然翻涌,甚至是愈演愈烈。
重情重义、言而有信、又有什么错。
可他竟希望她能言而无信。
衣袖被一只奶白的手拉住,粉白的指头捏着淡青色衣角,左右摇了摇。
是撒娇的动作,他心顿时一软,瞧着她含着清露的美目,不忍再说重话。
“别生气了,靛卿。”
软软的嗓音带着一丝哑,像是久睡初醒的倦怠,喊着他的字。
轻而易举的,将他从里到外的情绪,驱了个干干净净。
“罢了,回去后好好养病。”
不敌那汹汹的攻势,只一息他便败下阵来。
顿了顿,他瞧着她的脸,蹙了下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