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虚忍着心中怒火,合掌道,“愿闻其详”。
李文忠,站起身,大喝传令道,“来人,将地图取来!”
便见两名士卒,从偏殿将挂着的军事部署图取来,徐徐展开,各执一端,呈现在李文忠、李善长,还有悟虚和蓝玉面前。
但见其上各式符号标注,星星点点,交错纵横。李文忠,伸手点了点,“王保保虽然驻扎在下关对面的老山,但现已探明,其所带军士,不过五万余人。而黄天荡以东的方向,却是有元军十余万。张士诚的平江府,对面,则是有大约十万元军。由此可见,元军主要意图,乃是张士诚及其与我方交界处。”
李善长,见悟虚面色清冷,起身挥挥手,止住了李文忠的话语,“如今看来,却是元军意图主攻平江府,待击溃张士诚所部,打通漕运,进而东北夹击我方。”
漕运,乃是南北物资运输的主干线。而张士诚等人,割据平江府一带,渐渐声色犬马,军力又相对弱一些。元军若是有此谋划,也是情理之中。
悟虚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李文忠和李善长二人,“如此,兵力部署重心东移,也未尝不可。但为何却将白莲教诸位长老,无谓牺牲在下关?”
李文忠和李善长相视一眼,缓缓说道,“王保保故布疑云,屡屡在下关,派遣修士和精锐渡江而战。而下关又是应天府重要的门户,一旦有失,则军心不稳。是故,我等决议,故作不知,将计就计,在下关做出决一死战的势头。一来迷惑王保保,而来安定军心。”
悟虚诵了一声佛号,“说来说去,便是要白莲教诸位长老,生生战死在下关么?”随后,问道,“如净师弟,是否知晓此番布置?”
李善长,从旁温言答道,“诸位长老浴血奋战,大师心忧教众,我等感同身受,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至于此番布置,我等商议之后,昨日已将详情急报大帅。”
悟虚微微点头,带着蓝玉转身而去。待出了这都督府,悟虚站在云头,望着暮霭沉沉之下的长江,沉吟片刻,问蓝玉,“你等白莲教诸位长老,按说也是凡尘中期以上的修士,为何他李文忠一介武夫,一个凡人,下了命令,明知不当,却为何还遵照执行?”
蓝玉苦笑一声,“这些长老们,如今大多都有官职在身,家室妻儿一大堆,徒子徒孙如过江之鲫,哪能如真正的修士一般,快意恩仇呢?”顿了顿,“何况,大帅和马夫人在应天府还留有后手。”
“哦——?”悟虚转过身。
蓝玉,望了望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