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信岛,东南伏牛山外,十里坡上,有一颗老槐树,又高又粗,枝繁叶茂。山风萧萧,一块白底红字的酒幌,从半空中的枝叶里面挑了出来,飘飞乱卷着。酒幌下,三四幢竹楼,中间以石径或者竹廊相连接,看似幽静,但却有嘈杂声,还有烈酒的香气。
悟虚和张若月二人,坐在数里外的两块大石头上。他们二人都对自己收敛气息的本事比较自信,自诩不会被那三四幢竹楼里面的人察觉到气息。再加上,周围草长叶密,他们两个人,没有再布下什么禁制,甚至还不时低声交谈着。
金黄的余晖,越来越淡,风声里的虫鸟鸣啼多了起来,身影也越来越长,两人不觉止住了闲聊,变得沉默起来,静静地望着前面那颗老槐树。
人都说,人老成精,这树也差不多,长到现在,皱皱的树皮,竟然隐现几分嫩绿,那树干也不再笔直往上、参天而去,反倒老来俏般,斜斜地横生出许多枝节,远远望去,就像一把可以遮风挡雨的巨伞,又好似一颗苍劲妩媚的千年迎客松。
忽然,一道劲风响起,一道身影犹如大鸟一般,从悟虚和张若月头顶掠过,消失在那颗老槐树下。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有数道身影,如此这般。
张若月,忍不住把手一挥,布下了一道隐匿隔绝气息的结界,然后对着悟虚说道,“这些人怎么臭烘烘的?杀这样的人,真是脏了本姑娘的手。”
悟虚,微微一笑,“不要紧张。”
张若月,睁眼瞪了一下悟虚,低声喝道,“本姑娘又不是没有杀过人,紧张什么?!”
悟虚,又是一笑,“若月仙子,的确杀过人,而且还不少。但都是跟着令师一起吧?这次,恐怕是第一次单独行动,而且是杀和自己没有深仇大恨,全无干系之人。”
张若月,一手握着星云竹剑,冷冷地看着悟虚,“难道你不是?我看你方才,一言不发,手里一直扣数着佛珠。怕也是一个雏儿,紧张得很吧。”话一出口,张若月便觉得“雏儿”一词,太过江湖和低俗,脸颊上不由浮现一丝淡红,微微别过头去。
她却没看到,悟虚脸上也是一抹红霞飞过,红得好似天边的晚霞。确实,悟虚,还是第一次,单独出来杀人,而且和悟虚说张若月那般,是第一次主动来杀一个和自己没有深仇大恨,全无干系之人。
她别回头,看到的是悟虚一脸苦笑,和满眼的忧伤。她似乎不忍,放低了声音,幽幽一叹之后,沉吟着说道,“你可别怪别人,是你自己提出来要装着那什么宋熊,下山去,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