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官道上,此刻正有无数衣衫褴褛的流民在缓步前行着,泥泞的地面上四处散落着碎裂的瓶罐。
许多瘦骨嶙嶙的老人跌倒在水洼中,扬起手想要呼喊他人拉自己一把。
但沙哑的声音还没有传出口,就被后面蜂拥而至的流民给围了上来,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扒走了。
只剩下那赤身裸体,只能活活挨到夜里被冻死的老人们,发出歇斯揭底的哀嚎。
这混乱的人群中,还有一位满身泥污的黑袍道士,在跟着人群往前方的镇子走去。
这蓬头垢面的黑袍道士,正是下山的吕清。
距离他下山那天,已过去了十多日,吕清一路上可谓是辛酸至极,吃过野果,睡过荒庙,倘若遇到了人家,就凭着身上的这身道袍,去敲门讨点吃食。
实在饿的受不了的时候,他还到坟前偷过别人的祭品。
一边跟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开裂的手掌,吕清不禁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完全没有立身之地,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到头。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收获,吕清回想起了过去那些时日,这片世界和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语言障碍,书写的文字也是中文。
一路上偶尔遇到面善的农夫,他就过去找人家打听一二。
虽说从那些人身上没能打听到太多东西,但他也大概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现在就在所谓的大滩国境内,而福清观所在的那座山,位于大滩国边境,被称为连山。
吕清望向人群前方那座已可以依稀看见的牌坊,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心里做起了之后的打算。
自己要想回家,要借助的肯定就不是普通人的力量,这个世界的诡异程度远超自己想象,但与之相对的,肯定也会有所谓的名门正派。
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信息来源比较多的地方,去寻求这些名门正派的踪影,然后找到它们,询问回家的办法。
正因为抱着这个打算,吕清在前些日子敲门讨饭的时候,特意询问了那户人家,附近人最多的地方是哪里,得知是一个叫东观的城镇,这才沿着这条官道一路走了过来。
可是谁知道,走了才两天,便看到了这种景象呢,吕清环顾四周,看着眼前这些饥肠辘辘的灾民,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些灾民听说都是从大滩国一个叫楼角的地方流落至此的,那里正在打仗,说是当地的河沟都被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