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杏雨梨云,正是北国三月。北京城灯市口大街,青砖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南门。
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狮张牙舞爪、神态威猛,旗子随风招展,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南镇抚司”四个金漆大字熠熠生辉。门廊分坐着八名劲装结束的禁卫,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突然间后院马蹄声响,八名禁卫抢下石阶按刀肃立。
只见西侧门冲出五骑,沿着马道冲到大门之前。当先一匹马全身枣红,马勒脚镫都是黄铜打就,鞍上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左右岁年纪,脸似刀削、眼神冰冷。显出一股不怒自威之感。身后跟随四骑,骑者一色禁卫装束。
八名禁卫有一位抱拳道:“属下见过虞侯。”
中年男子眼珠冷冷一扫,“老规矩,竖起耳朵听,不得发问,北城沈练府宅抄家,男女老幼不许走脱一人,违着立斩不赦。”……
大栅栏街道车水马龙,鳞次栉比的店铺传来阵阵吆喝声,街道上耍猴的、卖唱的、说书的、算卦的、卖蒜的……,热闹非凡。
徐平信步来到一家馆子,点了道清炒豆芽和苜蓿肉,准备小酌两杯,外间嘈杂地脚步声,三位衣着考究、足蹬官靴的男子在旁边桌落座,点了几个小菜,又点了坛酒,几人面带愁云,也不说话,端起酒碗直接灌了起来,不多时几人面红耳赤,眼神渐渐迷离。
呵呵,这几人一看就是某个部的堂官,估计是被上官呲哒,来这儿喝酒生闷气了。
果然,其中一位白胖无须男子道:“奸臣当道把持朝政阻塞言路,简直暗无天日,沈练主簿虽为禁卫,但为人忠正从未构陷残害过任何官员,如今却因为弹劾区区一介武夫,就落了个全家被抄的下场。”
另一个脸庞干瘦蜡黄的男微微一笑,“刘兄缪矣,虽说太袓立国时勒石刻碑相约不杀文官,但是你也不看看沈练参的谁?”
白胖男子:“不就是大同总兵仇峦吗?”
“不错,明面上是仇峦。”干瘦男子一捋胡须,“可你不想想,仇峦是为谁举荐才当上大同总兵?”
白胖男子张大嘴巴,“严…………?”
干瘦男子连忙四下观望一番,回头压低声音,“嘘……,切莫惹祸上身,听说沈主簿手中有仇峦收买鞑靼议和的账册,列位,账册如果落到圣上手中,恐怕和严……那位也脱不了干系。”
又一人道:“的确如此,风闻那位收了仇峦不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