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向文这个月是第二次登门了,他觉得自己最近运势不好,得空得去菩萨面前拜拜。
他被陈叔引着进了正厅,李昭已经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上拿着白瓷茶盏,正用茶盖抹去茶叶的浮沫。
孙向文却总觉得他似乎是早就有预料自己今日会造访一般。
他叩拜行礼,起身后往下首处的太师椅上坐下来。
“殿下,下官此次来是有一宗人命官司颇为离奇。”
李昭浅啜了一口茶汤,不疾不徐道,“今次孙县令打算出多少银子。”
孙向文捂着胸口,极端肉痛,“去年年底的一半加俸?”
李昭淡淡吩咐陈叔,“给孙县令沏杯新的武夷岩。”
好茶招待,自然就是满意了。
孙向文开始绘声绘色,娓娓道来,说到一半口渴之极,牛饮了一海。
他也只能占点这种便宜了。
孙向文咂咂嘴,继续口若悬河。
等他说完抬头一看,却见李昭听的有些东风吹马耳,心不在焉的样子。
孙向文有些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问了一句,“殿下可都心中有数了?”
李昭轻轻拂了拂袖,双手端正放在膝盖上,“我需要去现场踏勘一番。”
孙向文道,“正是,下官明日打算去眉县,汇合眉县县令一起去晏家查看,殿下若有意,可以一起前往。”
李昭点头,“如此甚好。”
孙向文拱手,告辞出去,李昭让陈叔相送。
陈叔回来后顺手去厨房端了刚熬好的药回来给李昭,李昭伸手端过,留心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老管家正满面愁容。
他将药碗捧在手中,淡淡凝视对方,“您是何事发愁?”
陈叔长长唉声一叹,“棠公子临走前说他明晚就回来,如今他还未归,您就答应孙县令赴眉县,这…万一有什么意外…老奴担当不起啊…”
李昭轻轻摩挲着碗沿,轻笑了一声,“您是上年纪了,连我的规矩都忘记了…不若我修书给陛下,让他准您老人家回去颐养天年吧。”
陈叔忙伏地,“殿下,老奴伺候您,伺候您父亲二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饶我一回吧…老奴只是送药,无意间听到的!”
李昭的声音虽然依旧清和柔软,却莫名多了一些冷厉,“您近来的确有些不同往日,如果您觉得倦了,可与我明说,毕竟能颐养天年是有福气的事…”
陈叔心中咯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