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听到有茶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白姌微猛然一惊,迅速坐了起来,惊道:“谁?”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虽然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可是听着嗦嗦一饮而尽的声音便觉得他是极为享受的。她连忙背过身子去,迅速将眼泪擦干净,一手已经从兜里拿出了火折子,但猛然间又想到了点什么,赶紧塞了回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到小腿处,将匕首的把子握在手里,随时备战。
“这么晚美人是寂寞难耐去找男子潇洒了吗?”一连喝了好几杯,那男子终于开口了,只是那语气之中却满是嘲讽,无形之中将他心里对白姌微的鄙夷之意悉数展露。
白姌微一惊,整个心肝都纠到了嗓子眼上,不动声色地将裤管上的匕首拿出,藏匿在枕头底下,又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哆哆嗦嗦道:“王……王上,您怎么来了,我只是出去,出去透透气而已。”
“孤王怎么来了?哼,马将军来得孤王怎么就来不得?”苏崇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云淡风轻,分明是责怪的话语,愣是给他说出了事不关己的调子。
姌微呵呵一笑,颇有些慌乱地捏紧了拳头,她缓缓坐起身子,嗫嗫嚅嚅地开口,稍稍有些底气不足:“自然不是,我若是对他有心,方才您将我赠给他之时,早就欣然答应了,何苦现在又去投诚,如此岂不是作践自己?”
听到了苏崇站起来的声音,姌微赶紧身子往里挪了挪,小心地将匕首盖得严实,苏崇哼笑一声,“白美人说话是不是一直都是这般幽默风趣的,从你踏入我风国军营的那一刻,便应该要能够认识到,你已经全然无任何尊严可言了,在这里你不再是万人瞩目的千金小姐,燕国第一美人也只是孤王帐中的一个卑贱战俘罢了,这些……难道你现在还不能明白吗?”他说着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幸好这儿乌漆墨黑的,也正巧逃过了他犀利的眼。姌微细细思忖了下,掩着声音道:“姌微自然知道,只是……”她话说一半,却是怎么都哽咽着开不了口。
苏崇走到她身畔,在床沿上坐下来,问:“只是什么?”那语调清冷地可怜。
“姌微今年叫着十六岁了,真正算起日子,却是十五还不到一些,自幼便是体弱多病,可是承蒙上天眷佑,生得一张好皮囊,寻医四年,如今倒是也看不出小时候的病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青州白姌微的名声越来越响,世人称我为倾国美人。”白姌微一字一字说着,又想起往日生活,眼角已然微湿,接着道:“世间的美人何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