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张地契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接了过来,道“我知道了。”
等到晚上,雍王又亲自把她叫过去叮嘱了一番。
彤嫣这才明白,静思说的一点也不假,既然阿爹敢送给她,就说明都安排好了。
她也是第一次窥见了这些权利的黑暗与腐朽。
这些世家们手中都攥着种种的生财之道。
比如盐使是一块肥差,可却与姜家息息相关。铁矿虽归天子所有,四川府有着最大的铁矿,也几乎沦落到了四川承宣布政使的腰包里。
这些事情并非圣上一丝也不闻,只是这些世家太过于错综复杂,就如同相互交织盘旋的藤蔓一样,动一发而牵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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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太后还是圣上,都自问没有这样的铁腕,更没有这样的魄力,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彤嫣看着雍王沉沉的目光,心里忽然升起来一个念头,如果上位的人不是当今圣上,而是阿爹,这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一样呢?
她忽然想起来,单单丰县一个小地方,县令就几乎可以只手遮天,官商勾结已经不是个秘密……
容不得她细想,雍王就让她回去了。
夜里躺在床上,彤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些贪掉的盐产、铁矿还有各路商人的孝敬等等,看似与百姓并无瓜葛,但细细一想,实际却又休戚相关。
流通的钱财都是有限的,若是都流落到了这些权贵们的腰包里,他们做空账目、实同私有,那么势必国库亏空,粮饷短缺,百姓不止税收一日高于一日,市面上的物价定然也一日高于一日,那就变成了恶性循环。
若是再摊上个荒年,甚至连着几年都……
彤嫣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她想起自己八岁时正赶上了一个荒年,天公愣是不作美,整个春天就没下过几滴雨,等到夏天的时候,又拼命的下大雨,整片整片的庄稼地几乎颗粒无收。
好歹等到来年的时候,天公发了善心,一年都风调雨顺的,虽谈不上五谷丰登,但也都能交上税粮,剩下的也还算能果腹。
若是第二年也大旱大涝,老百姓可真就过不下去了,彤嫣还记得有一户姓刘的庄户人家,家里有三个女孩一个男孩,还有一个老婆婆,男人又身体瘦弱,几乎全靠刘大娘一个人支撑着,本就过得不富裕,因为那年地荒,欠下了一屁股债,还是把女儿卖了出去,才抵了一部分债,缓了三四年才填上了这窟窿。
彤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