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电影结束了,我摘下眼镜,揉着微疼的眼睛,拖着有些麻木的腿走了出来。到了出口处,一股不知名略带寒意的风便包围住了我,那被弱电流击中的感觉慢慢从四肢汇集到我的胸部,再像已达沸点的水从我头部蒸发了。我不自禁来了个大幅度的冷颤,啊!
真爽!蓦然间觉得诗意在我腹中蠢蠢欲动,一压丹田,一首《静夜思》脱口而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哇塞!这么早出来,在这吟诗,你有病呀。”“就是嘛!也不等等,你赶着投胎啊!”两个穿校服的男生叫唤着跑了过来。那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友:洪峰和王鹏。
”哎呀!扰了我的雅兴,他妈的,道歉加赔偿有一并送来。“洪峰大叫:“不是吧!对了,你们饿不饿?我可不行了。”“饿”这个字在我脑海里游了三圈,马上激活了我潜藏已久的意识,并且带起了人类最原始的饥饿呼救信号:蛤蟆叫。一阵闷雷似的响声挣脱我肚皮的束缚,撕破静寂的苍穹,直划向宇宙深处,久久不息。我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推了下眼镜,说:“说真的,我也有点,现在几点了?”“十点半了。”“好,那快走。”
二
我们下了台阶,向右一拐,便到了大门外。门外是一条街道,往常这条街充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贩的叫卖声,可今晚……行人一个也没有,就连那一对对在月下亲亲我我的小情人也不知去哪鬼混去了。刚才从电影院里出来的人也像掠过的一阵风一样消失了!每一家门前都挂着盏“气死风”灯,在夏季午夜的清风中摇曳。停电的晚上,烛光给我们带来的是亲切和温馨,然而此时,他们是那样的诡秘,就像荒漠中狼的眸子,让人两股战战。又是一阵风,寒冷的出奇,这不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么?风卷起地上的树叶,在我们身边舞动,我的灵魂忽然也随着它的节奏跃动!一片贴在了我的脸上,干干的似老人的手背。我一下把它抓在手中,啊!!!是纸钱。它们在空中上下翻飞,像无数冤鬼向你伸出索命的手。我的脊背一阵发凉,他们俩更是几欲先走。我下意识抬头凝视着夜空,喃喃道:“趁着月光,咱们最好在十二点之前回校。”其实今晚的月亮并不亮。云在空中摆弄着妖艳的舞姿,月亮怕玷污了自己的清纯,害羞地躲在“棉被”里,只不时探出头来窥两眼。我们看中了一个最近的杂货店,跑了过去,带起的纸钱附在我光光的小腿肚上,我感觉像被缠上了一条毒蛇,赶忙跳着跑过去。“老板,三个一块钱的面包。”洪峰还没进门便嚷开了。店主是个老头,也是个光头。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