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扭扭写着“匪寨”。
匪寨名副其实,山匪之寨也。
山匪嘛!看那瞭望台上的人,就可见一二。
灰色上衫半扎进灰裤头,绿头巾包得歪歪扭扭,人抱着长枪,眯眼似睡似醒。
但要以为人在摸鱼,必然是要吃亏的,因为点头晃脑间,那双半开半合的眼如鹰一般扫视着所有能靠近山寨的路。
忽得,他的目光定在一晃动的草丛处,直到传来一声鸟叫,他的视线才挪开。
草丛里冒出个人,穿着粗布衫,头上也包着绿巾。
他急跑着来到寨门前,敲了三下,门上开了个小门,他从胸口摸了封信递进去,又向着草丛跑了。
寨门后,是一个广场。
广场上,零零散散站着好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衣着不同,打扮也不同,唯一的共同处,就是大家头上,或手上,都包着或绕着绿巾。
他们有的耍刀,有的练枪,有的练拳,有的弹跳,有的翻跟斗。
还有的或坐或站的坐针线、摘菜。
彼此互不打扰,又彼此挑衅。
不时有笑意传出,“你差点踢到我,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二牛,劈到菜蓝子如劈到人,
“那你自己怎么不拿开,赔我一两肉。”
“避开也是一种本事,我是相信你。”
吵吵嚷嚷,一团混乱。
这中间有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额发披散,穿着麻布短衫七分裤,赤着脚,如风一般从其间穿过,就像一只穿梭在树林的瘦猴。
少年似乎像故意寻衅,虽然跑得急,但见人总喜欢从其后窜到人前面。
大家并没有被他打断各自在做的事,但都会探出手要抓他,过后又吆喝一嗓子,“铁圈,不够快啊!”
“铁圈,有进步啊!”
“铁圈,抓到可别哭鼻子啊!”
披发的少年人叫铁圈,他或许本来就叫这个名字,或者只是因为脖子上带了一个铁圈。
这不重要,乱世里有太多这样的人,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寻一安身之所,便了断了前尘,或为更好的记住什么。
但无论原因是什么,都是为了要活着。
被人打趣的少年人亦会回击,“一群睡猫,也像抓我。”
“不行吗?”
适才还自得意满的少年人,心一沉,脚一顿,心道不好,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