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画略是偏头:“可王爷若不是发了笔横财,怎会让枝姨娘穿上这一身,嗯……值三五十两银子的好衣裳呢?”以前她在村子里会和安雯做些刺绣去卖,对衣裳行情自是十分熟悉。
薛碧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急急辩驳:“侧妃千万莫要误会,这是妾身自己的体己银子买的!”
这次陆锦画反而掩唇一笑,没有继续说道。
安雯会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喃喃:“原来王爷已经清廉到了如此地步,还需姨娘自己掏腰包来买衣裳呢!”
“你——”
“好生热闹啊。”如珠如玉的声音由身后而来。
陆锦画循声望去,见是个穿着道观服的女人,她蛾眉微微蹙起。再仔细一看,发现那身道观服上绣着几条新柳,想起那些丫鬟说柳浮翠一心向道,入迷之至,不免笑了一笑。
好生热闹,说得确实不错。
须臾间,穆苍竹和另一个宛白也款款走来。
陆锦画瞥了安雯一眼,安雯凑到绿雪耳边轻轻问:“她们几个姨娘都是什么出身?”
出身一直是绿雪的大忌讳,听安雯这样问她心头当然不爽,但眼下安雯是待她最和善的丫鬟了,也就细细回道:“薛碧枝是个小商户的女儿,这你知了,我就不再多说。穆苍竹呢,是个皇廷绣女,她父亲好像是哪里小县的九品芝麻官儿,母亲擅长女红针黹,她才有机会入宫。至于宛白,跟我没差的,都是明明白白的丫鬟,不过她是太后身边许姑姑的亲侄女儿。至于柳浮翠,她是个清倌儿,被王爷从娇楼里赎回来的。”
安雯额角突突直跳,感情这王爷口味还真是……复杂啊。
正想再说句什么,陆锦画佯装抚发,用手肘拄了她一下。
朱逢春从大厅走来,脸上带笑,对她们道:“请侧妃主子和几位姨娘进去奉茶。”
陆锦画走在最前,缎面苏绣莲花的鞋子踏在红细绒长毯上,稳稳当当。朱逢春松了口气,他当真怕这位小主子突然翻脸,眼下王爷的心思不好猜,新王妃更是个难缠的主儿,可不能再旁生枝节。
其他几位妾室看到陆锦画都如此平静,心中直犯嘀咕,更不敢作出妖来,规规矩矩跟在陆锦画身后。
终于,两双红靴出现在她眼前。
尽管有秦翊那句“信我”,看到另外的女人和他同穿无比般配的婚服,她心中还是隐隐生疼,像被恶作剧的孩子捏了把小刀,时不时划上一道口子。
斜倚在木椅上的捧月看到陆锦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