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势头大,今日绿雪那下场,也证明她抱捧月这条大腿是明智之举,可她亲眼见过陆锦画是如何跟秦翊撒娇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哪怕秦翊对陆锦画冷言冷语,置之不理,却从未亏待过她分毫。万一有朝一日变天了,像她这种身份连薛碧枝都不如的奴才,岂不是第一个被收拾的?
本着做人留一线的原则,穆苍竹抬手拂了额前碎发,假装没有看到薛碧枝的眼色。
只可惜她逃过了薛碧枝,逃不过捧月。
“苍猪!还不快去!你还在这里拄着干嘛?笨手笨脚的,碍眼!”说着又去摸皮鞭。
穆苍竹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应声,到后院去了。
安雯知道捧月这女人疯起来没轻没重,若是真再给陆锦画两鞭子,以她那小身板,当真要出事。她连连拉扯陆锦画的衣袖,暗示她快找借口抽身撤离。
孰料陆锦画却铁了心要找捧月讨个说法,从袖中悠悠取出赐婚圣旨,高举过头顶。
薛碧枝一见就变了脸色,立马下跪。其余几人反应虽慢了些,待看清那是圣旨,皆是恭谦行礼。唯独捧月,仍旧坐在贵妃椅上,满脸悠闲自在。
“你有圣旨,本宫有折子,根本不用跪你!”
陆锦画勾唇一笑:“是,王妃不用跪我。”瞥到手边有空凳子,她走去坐下,又借手中圣旨,召了安雯起身伺候。
剩下的七八个人只能默默跪着。
捧月也没有叫她们起来的意思,横竖都是奴才,跪是本分,她也不消替她们出头。
半盏茶时过去,穆苍竹忐忑不安地回来,身后倒真跟了三个小厮。那三个小厮生得白净,脸红得仿佛火烧,不知是怕还是羞,想也知是在路上穆苍竹已同他们说了不少。
见到满屋跪着人,穆苍竹先是一愣,随即听到陆锦画淡淡的声音:“圣旨在上,见旨如见君,你还不跪下?”
穆苍竹双膝一软,和身后三人齐齐下跪。
安雯忍不住在陆锦画背后偷笑。
她还以为主子被气坏了要直接往里冲,再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找捧月讨说法,未曾想主子会使出这样的法子来。而今那道赐婚圣旨金灿灿的,被陆锦画牢牢握在手中,仿佛一颗神仙赐的定心丸。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像狗一般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实在解气!
估摸着差不多了,陆锦画将圣旨又拢回袖中,由安雯扶着起身。
“想必这银子,王妃是不打算给我了。不过没关系,我棠禾院也不差那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