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腿脚将将能下地那日,一顶青布轿子落在云家门外,轿夫帘布一起,一花白头发的老者便下了轿来,早守在门口的云父云母连忙迎了上去,喜道:
“娘,这一路累着了吧,快进屋子歇口气。”
“不累,”云祖母板着脸摆手道,“棠儿临儿呢?”
“前阵子出了事,咱们托了好些人帮忙,好在棠儿平安归来,趁着娘您来这趟,今儿个咱家正好宴客,这不让俩孩子请人去了。”云父道,将云祖母扶进厅内,入了正座。
云祖母脸色微缓,双手交握在双膝,一派长者威严,“棠儿向来乖巧,怎就遇上这档子事,你们好好与我说说其中缘故,我要听实话。”
云父与云母相视一眼,心知说个明白才能教老人家放心,于是奉了茶水点心在侧,将事情首尾细说起来。
由远及近,云临云棠请完相帮过的几户人家后,时间已过去一个时辰,前脚才踏进自家宅门,后脚又被云母吩咐着往顾家请人,当时她便纳了闷,“娘,你还去顾家求助了?”
云母道:“倒不是我去求的,是人家热心上门来问的。”
“谁问的?顾胥星?”云棠问道。
“是你顾婶儿。”
云棠讶然,“顾婶不是一直不喜于我,怎会……”
“毕竟邻里邻外的,你顾婶也不是心恶之人,对晚辈还是颇为疼惜的。”云母说着将二人推出门外,“云临,你陪着小棠一道去,礼数做足些。”
前后不过十来步子,云棠轻车熟路入了顾家院子,顾家婢子婆子对她都甚是恭敬,云临打趣道:
“你在水宅为奴为婢,却在顾家姿态做作,好生可笑。”
云棠嗔视他一眼,“如何?羡慕不成?!”
说罢又莞尔一笑道:“不过……故此,我每每都觉着顾呆子比那水三少要可爱许多,没得让人整日提心吊胆的。”
云临负手一笑,“我见顾家公子眉宇间藏了分慧息,却在你跟前痴痴傻傻的,怕不是扮猪吃老虎,就你这脑子,他但凡动点心思必把你吃得死死的。”
“胡说什么呢?!”云棠横着便踹上一脚,“顾呆子心思澄明,不许你这样说他。”
“哟,这还没什么干系呢就护上了。”云临笑道,“再说我也未说什么,不过赞他聪慧,善测人心罢了。”
“那是,我瞧上的人,怎也不会是个庸人。”云棠道,眉目飞扬,罢了与云临调笑一气,得了引路的婆子小声提醒,才见院落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