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来了。
阳光一如往常的从窗帘缝隙中穿进来,部分落在床头;外面是明亮的蝉鸣和鸟叫,显然是个好天。赵慕慈皱了皱眉,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苏醒了。
心中有一霎那的清明。随即,昨晚的那些情绪,感受和哭泣,随着意识的清醒,就像一幕电视剧的下一集一样,继续它们的演出。那心如死灰的枯槁状态便继续占领着她今日一开始的生命,令她觉得对着世间的一切都觉得无所留恋。眼睛是酸涩肿胀的。她不知哭到几点才睡去。她想起了小时候,因为这样那样属于小朋友的烦恼,也是有过无数次的哭泣。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她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去。一贯如此,向来如此。想到这里,眼里似乎又有泪意了。她翻了个身,将眼睛蒙起来,忘记自己又哭了。
起身去客厅厨房里漫无目的的走一圈,只觉得身体有无比沉重。她机械的执行着走的动作,心却不知飘在哪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处在了一个跟外界隔绝起来的封闭空间里。昨天以前还在意、不平、执着、期待的各种事情,如今却像是隔着很远的岸一般,没有了期待,没有了纠结,仿佛那些事情跟自己没有了一点关心。仿佛那曾经在各种事件中挣扎纠结的她并不是她。什么成功巅峰,什么爱恨情仇——跟她有关系吗?这个世界会更好,这个世界会更坏——跟她有关系吗?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有没有以后她不知道,以后怎样她也无从得知;此刻的她,其实是看不到以后的。而更真实更残酷的事实是,昨日的她,那积累了几十年岁月和努力,经历了各种高光和低谷,爱欲与冰冷的她,那穷尽了她过往绝大部分经历和生命打造起来的精英人士的她,死去了,粉碎了,不在了。这令她感到绝望和心痛。
母亲又打电话了。看着来电她无动于衷,并不想接。可是电话执着的响着,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打到第二遍她接了。母亲的声音急急的冲出来:“慕慈,你干嘛呢?”
赵慕慈有气无力:“没干嘛。”
母亲不出声了,过一会儿说道:“哦……你吃饭了没?”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赵慕慈如今尚没有胃口。她回答:“吃了。”
母亲:“你下份工作在找了吗?”
一种熟悉而令她感到排斥和厌恶的沉重气息从电话和母亲的话语中散发出来,顺着电话传到了她身上。以往她都是忍受的,可是现在的她却有些不能承受。她突然暴怒了:“工作工作工作,永远都是工作,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