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靖王府去南市须得走小半个时辰,顾北凛还想等她自己醒过来,哪曾想,羽裳阁快到了,她并没有半点睡醒的迹象。
“沈云竹。”顾北凛耐着性子,喊了她一声。
沈云竹并任何反应。
顾北凛看着她细腻如白瓷的小脸,伸手不轻不重掐了掐,再压低声音,慢慢的说道:“你再不醒,本王就将你一脚踢下马车了。”
果然,她柳眉一蹙,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坐了起来,脑子虽混沌,嘴里就说道:“别,我醒了!”
她枕着枕头睡得久了,半边身子发麻,右脸也红了。
就连发髻,也有些松散。
顾北凛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怎么时时刻刻都在睡?”
沈云竹自然不能说实情,揉了揉眼睛:“春困。”
只要你别来找我帮忙,养上小半个月,我还能上山打老虎呢。
顾北凛眼眸森冷,没想到她关键时候是一点都不迷糊。
还是说,她一直对自己存有警惕之心?
心情没由来的烦躁起来,他冷声道:“出门在外便不能随便打瞌睡,你这一睡,连发髻都松散了,还怎么出去见人?”
沈云竹脸上的红已经褪了大半,她黑眸水波流转,愣愣的摸了摸自己发髻,果然是松散了,还有几缕发丝垂下。
与顾北凛打了几次交道,她知道他现在肯定是生气了,觉得她丢脸。
无奈,沈云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让赵嬷嬷上来给我梳个头?”
顾北凛看她:“那赵嬷嬷还不得数落你?”
沈云竹一下子蔫了。
“本王会梳。”顾北凛挑眉,“一次二十两。”
沈云竹嘴角微微抽搐:“据我所知,彩月的月银也不过是三两银子。”
“她的手能与本王的手相提并论?”
“……”那您的手的确是金贵多了。
她全部身家也就一千多两银子,往后还有很多用钱的地方,哪能经得住这样花销。
罢了,她宁愿挨骂,都不愿意花巨额梳个头。
“王爷的手如此金贵,怎好劳烦你呢,我还是让赵嬷嬷来吧。”沈云竹说完,便想着要喊人上来了。
顾北凛眉心一蹙,说道:“你救了严守,本王该付你诊金。”
沈云竹猛地回头,双眼亮晶晶的:“王爷,你终于想起这茬了。”
没想到,你还有做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