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的那一只斑竹笛子。心中突然好奇道:不知她的样貌如何?想到这里,脸上也是微微一红,暗叫惭愧,心忖道:我去关心人家容貌美不美做什么?
舱中的少女隔着布帘,只隐约可见朱权的身形,对他的神情却是一无所知,将斑竹笛横置于朱唇边,轻轻吹奏起来,低声悠扬婉转,正是朱权先前所听到的那一首曲子。
轻风细雨中,朱权手持着油纸雨伞,矗立在船尾,随波荡漾在河上,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接触的诸多人心险恶竟似被这笛声吹得随风飘散,无影无踪。一曲终了,才恍然回过神来。
只听得舱中那少女柔和之极的语声道:“小女子微末之技,难免贻笑大方。这一首《梅花三弄》可还入得公子法眼?”
朱权闻得她谦逊的口气,竟似将自己当作了善解音律之人,忙不迭的摆手道:“莫要误会了,本人对音乐之事乃是一窍不通。”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叹了口气道:“我近日家事中多有烦恼之处,不知为何听得姑娘你的笛声,便相通了一些左右为难,不易决断之事。”
舱中少女听得朱权坦然自承不通音律,心中讶然,待得听朱权说起家事烦恼,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原来她自幼孤苦伶仃,蒙义父收留抚养,对自己可说是关怀备至,视若亲生。转念想起义父虽是朝中重臣,但却甚是贪图权力地位,前几日大哥和自己交谈的言下之意,竟似有意将自己嫁与魏国公徐达的儿子徐辉祖,一个和自己素未蒙面的陌生少年。回想起义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却也是左右为难了。
朱权轻叹一声,低声道:“家父乃是一个极为精明厉害之人,却将我大哥一个善良厚道之人立为了一家之长,传承他的家业。我四哥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认为自己的才能远胜过大哥,便来邀约我共同进退,以作联盟。最为难之处乃是,大哥对我虽甚是关怀,但他的儿子和一帮忠于他的属下之人,却又对我大起敌意,认定了我乃是他们的心腹大患。倒叫我左右为难了。”他心感朱家父子皇权之争甚是险恶,便将这庙堂朝野中的暗流汹涌比作了一个家族之内的争权夺利了。
少女听得朱权诉说自己的心事,不由得一怔,暗暗叹了口气,心道:便是我和他这般易位而处,怕也是难以决断了。想到自己的心事,心中不由涌起了三分同病相怜之情。
朱权突然笑道:方才听了姑娘你催人向上的曲子,我已然是恍然大悟。试问一个人最为要紧的是什么?若是连在这个世界生存都成了问题,哪里还谈得上其他?为了生存,不论与什么人为敌,都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