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多疑问一时不知该从哪一处问起,且帛逸也未必就能回答的出,那便权且干脆先不去问了!
殊儿又阖着眸子养了一会子神,感觉身子清省了许多,旋而慢慢睁开眼睛。可她把眼睛睁大一些、又大一些,入在眼里的依旧都还是这一大片昏黑无边,哪里有半分光亮?她颦眉下意识摇摇首,启唇煞是奇怪道:“帛公子,天是什么时候黑的?你怎么……怎么不点灯?”又意识到这鬼地方当然没有灯,便又到了嘴边儿的补充了一句,“生堆火照照明也是好的。”
帛逸目触她眉目颦蹙颇为楚楚怜人的一番面貌,心底铮然动了一下,旋即稳声道:“姑娘别急,你身子虚,可能只是暂时看不见,等养好了身子就会逐步恢复的。”他虽然不通晓医理,但方才在殊儿尚未醒来时见她微闭的双目溢出血迹,便知道定是被强光刺灼所伤。故殊儿此时的目不能视物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闻言入耳,殊儿细细辗转了一阵,这才明白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过帛逸的声音似乎带着慰藉人心的洞穿力,令她莫说是眼睛看不到,就算是身子动不了话也说不全,只要听他告诉自己“不会有事”,她便一反常情的当真半点都不觉得心躁!很是奇怪。
同样,她与帛逸之间似乎又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熟稔感应,她虽然看不到,但她方才初初醒来就能感觉到救了自己的人是帛逸,且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的身体现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样?”殊儿心里亦有一动,有若过了心湖的风带起的层叠涟漪。
“不好。”帛逸不由皱眉,复又松了口气浅浅一笑,“但反正比你好。”音声戏谑。
听得殊儿胸腔有些起伏,心道都到了这等吊着命能拖一时是一时的地步,他却还如此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形态!
似乎感知到自己触了殊儿此时浅得不能再浅的底线,帛逸展颜稳了声息,语气依旧是轻快的,但比方才明显就肃穆许多了:“我们被海浪不知冲到了哪一座荒山野岭……不过还好是彼此都在一处,只得暂且在这久无人迹的简陋破庙里跻身,委屈殊儿姑娘你几日了。”最后半句还是蒙了层调侃的调子。
一声“殊儿姑娘”被他言的如此简单随意,惹得殊儿面靥忽而似火灼烫。转瞬又意识到是自己跟他说可以唤一声“殊儿”的,便又顿然纠了黛眉似嗔非嗔似恼非恼。可极快便被下一个几乎并蒂袭来的意识,给把先前这层别扭冲得十分寡淡……自己,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这荒山野岭的,除了他,给自己包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