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逸清澈的双目里噙杂着点水的笑意。这恰到好处的笑容在殊儿看来,越发显出大刺刺的中伤,至使她一颗心至为柔软的地方泛漾起至为浓烈的疼痛。
她一瞬间百感交集,忽地气他恼他当日共赏桃花的许诺和时今的失约……既然他可以把发乎于心的誓言与承诺当做一句随口顺嘴说出、转身就忘记的云淡风轻的等闲句子,那当日又为什么要去上官府里来招惹她呢!
她虽然对他不是很了解,甚至与他之间的交集也并不十分多,但俗尘里的姻缘与造化就是如此的莫名,只要她初初看到他哪怕一眼,他周身上下所散发出的不可逆的气韵便会使她莫名安宁,便总也有一种十分熟稔的感觉驱驰着她加深加重对他心事的付诸。
“你就是当初救我的那个人?”殊儿启口,莲步轻移,又向帛逸走了几步慢慢的及近过去。出于一个闺秀女子独有的矜持,殊儿不曾直言说出“避雨”一事。
帛逸面色微晃了一层光波,即而有意佯作出细细审视殊儿的模样:“原来是上官家的族长……是三小姐么?方才我听下人说过的。”
“我在问你话呢!”被殊儿猝地打断。她恨极了他这般顾左右而言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本就心虚的缘故,帛逸忽地有被殊儿周身这一股子凛冽气场微微震慑到的感觉。他只好稳稳情念,错开落在殊儿身上的目光,在她看不到的格局里,他的目光突忽含殇,但一任心如烈火焚烧,声色勉力做的如常不变:“当日便说过的,在下并没有救小姐,只是偶然遇到了昏迷中的小姐,把小姐送回了府去而已……”
“够了!”再一次被殊儿打断。迎着扑面而来的薄凉秋风,殊儿再往帛逸身前几步走过去,眯起一双含着漠漠神色的桃花眸,口吻直勾勾的逼仄,音波淡淡的,“为何要同我装陌路,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为什么?”她微侧首,浅浅的挑起了细弯的黛眉。
殊儿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何会对眼前这个分明该是“陌生人”的人,生出这般大的怨恨?又不止是怨恨,那是怨惆、以及淡淡的生怅。
她强势的逼仄架子使帛逸一颗心颤抖的更为厉害。他映像里的殊儿是一个温婉似水的孱弱女子,他还从不曾当真见到过她浓艳如火的如此热烈刚毅的一面……面对着这般凌厉不可侵犯的锋利气场,他突然生了怯懦与退避,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装不下去、甚至承受不住了:“什么?”牙关微粟,眉宇浅蹙,铮地一下正视向她,黑白分明的双目隐匿着太多的欲说还休。
“为什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