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母.而于人后却只觉自个是身系了一身血腥罪孽、却偏生又挣脱不得洗涤不净的嗜血邪魔.
这份苦楚.未尝不是一种因果的缔结与得证……
帛睿颔首.再颔首.面见着眼前自己的皇后这一张面孔在烛光底下影影绰绰.越來越做不得起初时的那种强持的镇定.他心念沒有静止.结合此情此景不难体察出她的心河此时正起着如何一种冰火交融、冷怒两重的剧烈变化.
但忎是再难梳理的情丝、再难放置的感情、再不愿触及的依依往事.到底也该有一个彻底解决的时刻.这么些年隐忍压制.今时今刻也该俱数做一个了结了.把话说开了.人反倒不会再如先前那般负重累累、无处宣泄.
“其实……”帛睿拖长了一句声息.在皇后泪眸转向他的时候.方重又启唇肃穆.“归根结底是朕对不起你在先.”一句话似叹.这叹息却又轻的几不可闻、沒有着重点.
皇后眸色又是一湿.尚來不及有太多感怀的时候.又听帛睿继续一句接踵而诉.
“纵然华昭是无辜的.但这个孽不该归罪你.该归罪到朕的头上.”他一侧目.眉心在不经意间次第聚拢.后一字一句.“朕的、华昭的、你的……其实说到了底都是朕的.”渐次变得低沉.忽地又一挑声.“朕才是这孽业的本源.”
“皇上.”皇后被这话撩拨的心念愈炽.下意识抬手拈了兰花挡在帛睿唇畔.
帛睿便停了一停.垂目微微.复牵唇无声的一笑.边抬手一把握住这只挡在自己唇兮之前的手.这只手是冷的.凉的.似若一段水晶琢雕而成.此时沒有一丝常人该有的可令人心安的温度:“不要想太多了.”他心思一沉.眉目微浮少许的释然.一双黑白分明的辰目有天际星光斑驳沁出.他握着澹台皇后的那只手顺势往下滑.直到自己心口处方停住.又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你永远都是皇后.都是朕的妻子……”与此同时.这一句温情脉脉、又似乎只是单纯叙述的炽热言词.恰到好处的顺口溢出.
巨大的动容从來都是无言.至为浓烈的落在心里.然后服贴着心坎儿一路熨烫过去.温温的似乎可以氤氲培植出最美的心花:“皇上……”澹台皇后娥眉娟娟.除了这一句哽咽且潮湿的“皇上”之外.她是当真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样的话、还该再说些什么样的话了.此时此刻.她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了这样强烈与自然的、同楚皇帛睿之间这样一种无声无形的默契.落在心里.那样美好、偏又那样令她愧疚作弄.
“朕是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