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她当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好女人。当真是一个体贴丈夫、尊孝长辈。将來若有孩子也必然会怜惜孩子的好女人。但她这份小性子总也会连她自己都不受控制的就浮起來。被拿拿捏捏的。外表看似强势。其实内心亦是痛苦。
苦心苦意。归根结底苦的还不是两个至亲至爱的人。
这一点循月也看得明白。他的睡意亦不是很强烈。时不时就徐徐的醒转过來。便还不忘持着朦胧的神光向里边儿瞧上一瞧。后來干脆就侧了身子以手支撑起脖颈这么就着夜色昏昏然的一路看进去。
说是看进去。其实黑灯瞎火一片幽暗的他又能看清楚什么。不过就是借了个势头一通发呆罢了。
但这一发呆。便致使他突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当然是关于兮月的事情。是关于他与兮月之间这一通情路的事情。
一个女人这样的着紧自己。归根结底说明白了不还是因为在乎自己么。她是公主。不管是循月当真做了错事还是她自己自顾自误会了也好。横竖出了上官府里那档子事儿。她都可以持着这个公主的身份來对他加以压制、甚至一气之下巴巴的跑进宫里去告状、又或者干脆刚才就在上官府里大闹一通指着他上官循月臭骂一顿……哪一条不行。却非得要似这般的回家來不言不语跟他怄气。
兮月沒有使出那些做派來。之所以沒有使出來。还不是因为对循月太爱。所以才会想着循月的身处境地來给他留面子、更不忍做出伤害他亦或伤害他面子的任何事情么。
甫念及此。循月心里头塞着的那一大把茅草在这空荡倏然一下就全然洞开了。他回神之余沒禁住又向着那黑漆漆的内室去瞧了一眼。心口忽而就觉的暖暖的……一时心思氤氲。渐渐有了个主意于心底下落定。循月暗自一笑。便也不再多想。敛住心绪把身子重新平躺下來。阖目就此沉沉然熟睡了去。
循月一夜好梦。可里边儿这位心思敏感、又善感多思的公主大人却是左左右右历经了一夜的难熬心路。
兮月一夜都未眠。次日那天边的一抹鱼肚白才初初映亮了天地。黛青色的云峦开始迎着朝阳温红的色泽而游动飘转时。兮月便一个猛子把身子坐了起來。抱着双膝在榻上有须臾的迟疑。后到底沒能按捺住脑海里那股子骤然起來的急切。把心一横。忙不迭顺着下地便一路向门边奔过去。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诚然是极极的。她生怕自己稍微再迟疑半分便又改变了去迎循月进來的主意。她是赤着双足这么一路过去的。这经行如是完全都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