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人的夫婿才是要紧,爹满口答应,直道柳柳必得嫁作夫人。娘一听便喜上眉梢,又替爹倒水,又给他捶腿,爹受用得很,又拉了我说,柳柳,爹娘必不让你受委屈。
不受委屈,这确是我一生最该求的。
时雨是我堂叔家的女儿,每年总要来小住个几天,年龄相仿的姑娘又彼此熟稔,她长得好看脾气我也深得我心,每每她来了,我们便总要一处作伴。
火齐满枝烧夜月,金津含蕊滴朝阳。
昨夜下了小雨,此时枝头的石榴花开得正盛,花苞绽放,像一团团红艳艳的火点缀在树丛中,放眼望去美不胜收,而我和她,便一起藏在石榴花后疯玩。
秋千荡高,夏季的风吹过我的发梢,又鼓起金丝赤红的纱衣摇曳,让我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就要变成翩然起舞的蝶,下一刻便能振翅高飞。
“高些,再高些!时雨,你再推高些!”我欢快地叫着,她便在我身后咯咯直笑:“不能再高了,再高你得摔下来了!”
我正想转身笑她胆小,便听远远传来爹进门的声音:“柳柳,快下来!青天白日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我吐了吐舌头,忙从秋千架上跳下来,含笑迎上去。
爹虽说着训斥的话,调子里却软绵绵的满是宠溺:“你看看时雨,比你懂礼多了!”
“都怪爹,柳柳也是让你给宠坏的。”我笑嘻嘻挽住父亲的胳膊,“您老人家,如今只能自食其果啦!”
“臭丫头,说话和你娘一样刁钻。”爹哈哈大笑,我不甘示弱:“那是和我娘一样,都讨你喜欢。”
说着话,嫡母已闻声从屋里走出来。她还是同平日里一样,穿着素绸的衣裙,人老珠黄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夫君辛苦了,妾身已给夫君备了消暑的茶水,夫君要么……”
“行了行了,等会儿还有要事。”爹瞬间起了不耐烦,皱眉打量她上下,“你也真是!又一身素,金钗都不知道带两根,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赵成毅穷的连老婆都养不起,我好歹也是个宗室,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时雨有些尴尬,我偷偷朝她使了眼色叫她别吱声,又拖住父亲的胳膊撒娇:“爹,我娘也给您准备了绿豆汤!我刚刚已经先偷喝过了,好吃的不得了。”
“还是你娘体贴。”爹点点头,我嘻笑着把他往娘屋子的方向一推,回头看了看呆在原处的那人,便拉着时雨继续去玩儿。
可叹可悲,恨只恨嫡母无趣又软弱,而普天之下,哪个男人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