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后面有个窗户,窗户不大,也没有任何遮挡,但沈清与沈寂坐在前面,从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窗外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景色。
就在沈清想问时越看到了什么的时候,时越那边又喊了一声,且声音显得有些僵硬。
“怎么了?”沈清问,示意饶世初跟她调换一下位置。
“好……好像有个人在跟着我们。”时越伸出手,指着后窗外一闪而过的树影。
此时,马车已经出了临江城,正奔着郊外的义庄而去。
为赶时间,他们走的不是官道,而是能直通义庄的一条小道。
这条路也是十多年前沈家出钱修的,当初修它,也是为了将城内那些无主的尸体运往城外义庄。除了运送尸体的人外,其他人很少从这条路上过。义庄废弃后,这条小路基本上也给废了。
“你看清楚了吗?”饶世初半站起身,用带有几分憋屈的姿势往后面看:“这雨都下成这样了,谁会闲着没事儿跟在咱们马车后面跑。”
“我也纳闷呢。”时越揉着眼睛:“刚瞧见的时候我也以为我眼花了,以为是我讲大奶奶的故事讲得入了神,出现了某种幻觉。可方才那眼我瞧得特别仔细,他就伛偻着身子站在路边儿的那棵树下,待我朝他看过去时,他就双手着地,朝着马车这边爬行了一段,随后消失不见了。”
“你看见的到底是个啥东西啊,一会儿站,一会儿爬的。”饶世初一脸郁闷地坐回凳子上。
“是人,我以时家的名誉起誓,我方才看见的那个绝对是人。”
“饶刚,停车!”饶世初冲着赶车的饶刚喊了句。
“少爷,怎么了?”饶刚停车,用手掀开帘子,往马车里看来。
因为下雨,饶刚带着斗笠,穿着蓑衣,说话时,斗笠上的雨水沿着帽檐落进马车里。
“没怎么,车里闷,少爷我想下去走走。”
“少爷您没事儿吧?”饶刚苦着一张脸:“这外头下着雨呢,路上全是泥泞,少爷您是准备上哪儿溜达呢?”
“你管少爷我呢,我就上马车后面溜达,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敢跟着我们饶家的马车。”
“马车后面有人?”饶刚说着松了帘子,片刻之后又探进来半个脑袋:“少爷,您唬我呢,这马车后面哪有人啊。”
“他说的有人!”饶世初指着时越。
“真有,不骗你们。”时越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是习医的,这双眼睛好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