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那个声音压根儿就不是我奶奶的。”
“你刚不还说是你奶奶的嘛。”
“是我奶奶的,不,不是我奶奶的。”时越解释着:“我……我从头说吧。”
“少爷,我好像明白了时少爷的意思。”饶刚稍微松了松手:“时少爷的意思是,在他刚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以为是时老夫人的。可听着听着,就听出不对劲来,觉得那并不是时老夫人的。”
“的确不是我奶奶的。我奶奶慈眉善目,自年轻时候起,那说话就是温温柔柔,极有耐心的。可那个声音,叫人听了觉得刺儿,觉得心里不大舒服。”时越道:“这刚听见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奶奶去了那边儿,是隔着鬼门关跟我说话的。可听了几句之后,我发现那并不是我奶奶,而是有人伪装的。”
“是谁伪装的?”
“我要是知道,我还能觉得害怕嘛。”时越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觉得怕。”
“你这胆子也忒小了。”
“换了你,你也得双腿发麻。”时越捶打着自己的膝盖:“哦,双腿发麻不是吓的,是蹲的。”
“说点儿吓人的。”饶世初在肩膀上抓了两下。
“我看见一双脚。”时越突然道:“一双特别小的脚,半掩在红色的裙摆下头。我吓得不敢抬头,只能用力屏住呼吸。那双脚就停在茅房外头,脚尖朝向我,一动不动。”
“站起来跑啊,你还蹲在哪儿干嘛!”
“脚麻了,起不来。”时越道:“过了许久,耳朵里那个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凉意,就像是双脚踩在冰块儿那种。我刚想活动一下取取暖,那双脚却突然移到了我的跟前。我看清楚了,那鞋面儿上绣着的不是姑娘们都喜欢的花,而是一只黑色的蝙蝠。”
“一直鞋上绣着一只,且那绣工极其不好,绣出的蝙蝠丑得很。”时越厌弃地说着,“后来,我觉得脖子有些痒痒,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缕蔫巴巴的头发。也不晓得那人多久没洗头了,那头发上竟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儿。”
“你就没抬头看一眼?”
“我傻啊,万一她把我给吓死了呢?”时越道:“可那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不是,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时,我竟然听见自己说话了。”
“说了什么?”
“我说让让,没看见这坑上蹲着一个人呢。”
“你小子胆够大的呀?”饶世初看着时越:“这话我都说不出来。”
“这叫急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