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个纸扎匠。”沈清将声音放的很低很低:“他是我阿爹。”
“阿爹?”沈寂感觉肩膀上一轻:“沈望春!”
“对!”沈清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轻轻调转身子,坐在了地上:“我阿爹的脸,我认得。”
“你阿爹不是死了吗?”沈寂问,突然想到面前的那具干尸,随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阿爹不是病死的吗?”
“不是!”沈清摇头:“沈队长你听说过诡胎吗?”
“没有!”
“我阿爹是个会些医术的纸扎匠,但他从来不给那些正常人看病。”
“正常人?”
“就是那些正常患病的人。”沈清低头,笑:“像时越那种就属于非正常。”
“你是说丢魂儿?”
“对!”沈清仰头,靠在嵌满尸体的墙壁上。
“那夜子时,我正在家中休息,半梦半醒间,忽听得有人叫门。等我披衣起来时,只看到阿爹站在门口与人说话。因阿爹是背对着我的,我只能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脸。”
“他们说了什么?”
“那人说他家婆娘要生了,可那孩子死活不肯出来,他求我阿爹过去看看。”
“这生孩子不是应该找稳婆吗?”
“正常情况下是的,但也有例外的。”沈清解释着:“阿爹应下了他的请求,让他先行回去照顾妻子,自己则返回屋中取药箱。”
“阿爹转身时见我站在廊下,便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让我赶紧回屋去睡。他还说后半夜有雨,让我记得关窗。”
“我问阿爹要去哪里?他没有回答我,只说他晚上不一定能回来。”
“阿爹走后,我也无心睡眠,便燃了油灯,坐在灯下剪纸人。后半夜果如阿爹所说,下起了雨来,且雨势越来越大,打得屋檐噼里啪啦乱响。”
“你阿爹回来了吗?
“寅时回来过一次。”沈清紧捏着手中的纸人:“那时,我正趴在桌上打盹,手里就像现在一样,捏着个刚刚剪好的小纸人。听见门响,立马站了起来,不等我起身开门,阿爹便带着一身寒意闯了进来。”
“我见阿爹身上有血,忙问他出了什么事儿?阿爹说血不是他的,是那个妇人的。说她身怀诡胎,需要用些特殊的药物才能让她把孩子给生下来。至于阿爹口中的药物,只有义庄附近才有生长。阿爹走时,便带着墨斗。”
“采药需要用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