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悄悄抬眼看去,只见这位顾先生,分明是上次在古董铺子里,卧病在床的那一位。
她记得,国师与他乃是相识的。
楚云间见君天澜面色如常,唇角的笑容稍稍明显了些,目光又落在沈妙言身上:“这一位,是国师的侍女?”
君天澜微微侧头,目光幽凉如水:“她便是沈家的女儿,沈妙言。”
亭阁内外唯有山风吹过的声音,楚云间饮了口青梅酒,声音不咸不淡:“生得倒是标致。”
沈妙言低头为他添酒,却忽而被他握住了手腕:“沈家丫头,你可怨朕?”
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握在她的墨绿的衣袖上,显得分外白皙。
沈妙言盯着那只手,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民女不敢。”
她没有抬头,却依旧察觉到,楚云间的目光犹如刀剑,正一寸寸凌迟着她的身体,锋利而残酷。
想起爹娘就是死于这个人之手,她虽然怨恨,却也很害怕。
终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而已。
楚云间感受着她身体的战栗,手中力道加大:“是不敢,还是没有?”
风声如唳,顾钦原端坐不语。
君天澜品着青梅酒,狭眸微微抬起,眸光晦暗不明,只落在沈妙言腕间楚云间的那只手上。
“民女……没有!”
半晌后,沈妙言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
又过了许久,楚云间终于收回手,面上一派风轻云淡:“朕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你何必惊吓至此?倒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