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夫人面上一闪而过的愧疚叫慕文渝心中一惊,却不敢去深想背后的意义,却是很快扬起了舒然姿态。
含笑的目中有灼灼的光,压着声儿道:“您再想想遥遥如今都与什么样的人户交往?便是琰华一人,将来也足以成为她的依靠。”
细细品咂了一下老夫人的表情,继续道:“她又对沈三爷有救命之恩,那位爷来日难保不会从魏国公手上接下镇抚司。县主与她更是亲近不已,将来与公主府的走动也是不会少的,她才是咱们要好好维系的。”
老夫人靠着蓬松的迎枕,颈项微微后仰承着窗棂外的光,凝神许久方缓缓道:“遥遥也当真是个命大的,想是将来福气不可限量。”
慕文渝的容貌原就飞扬,此时含了薄薄的戾气,更显几分诡异的阴冷:“您放心吧,楚家还没上门来闹,说明她们只是要一个结果,没想着真的与咱们断绝了关系。母亲,相信我,遥遥能逼着姚家举荐了楚家表兄上位,她也能有办法逼着姚家认错。”
老夫人眼皮一颤,凝着茶水腾升起的幽幽热气,神色似沉入了深海,似乎在细细想着什么。
半晌后方缓缓道:“这孩子倒是个有手腕的,我晓得她定是做了些什么的,否则那邵家的、何家的岂是能轻易搬倒的,可我却是什么都抓不到,我的探究她总是应对自如半分破绽不露。真的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慕文渝面上怜惜之意浮起,咬牙道:“那也是被姚家和大嫂逼的,谁生来就是深沉难测的?母亲,您想啊,若真是与楚家闹到了决裂,外头的人可要怎么看咱们,得是多大的矛盾让楚家连遥遥都不管了,也不肯与咱们在往来。”
老夫人不住点头,唏嘘道:“是啊,若是到时候楚家再说出去个什么,咱们可就成了笑话了。如今的楚家可不需要与咱们抱团才能站稳了。”
如愿以偿的笑意自慕文渝的嘴角攀岩而上,轻笑松快道:“所以,您便只管关起门来养着身子就是了。遥遥和楚家总会让事情有个结果的。”
当夜色吞没了最后的清辉,繁漪出了门来,在黑暗里待了一日撞见烛火之光亦觉得刺目极了,眯了眯眼,而眼底是深海无波的沉寂,一袭白裙曳地,披散着满头青丝缓步到了观庆院门口。
不进去,也不走。
就直直的盯着满院的灯火通明,月色里风扬起她乌黑的发丝,仿若魑魅对着里头张牙舞爪,准备着随时冲进去将姚氏撕成碎片。
观庆院的丫鬟婆子见着她如此模样无不吓了一跳,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