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是做成之后的松了口气,亦是一路走来生死挣扎的痛苦,全数化作了一腔酸涩慢慢从肿痛的喉间弥漫上来,刺激着舌尖的一味感知。
终是承受不住温热的重压,泪便顺着羽睫低落,她的呼吸开始沉闷,用最折磨的方式惩罚了凶手,安慰的也不过是活人的心绪。
做成了又如何?死去的人永远已经死去。
失望的,已然失望。
这一年里,她所经历的不过是对心性最丑陋也是做真实的直面。
贯穿一切的原不过是“利益”二字。
冬芮站在庭院里,看到她无声的眼泪,一时间也觉得悲从中来。
张口欲言去安慰些什么,却叫容妈妈拉住了。
是瓦砾被踩踏的声音,细碎而轻盈,不用回头她也晓得会是谁了,尽管极力压制,鼻音仍是浓重:“夜深了,怎么不休息。”
琰华只看到了她背过去的侧影,换上了折枝金桂的淡青色纱袍,浓淡得宜的配色衬得她清雅而柔弱,侧首轻轻挨着飞翘檐角上的脊兽,那是她从不曾展现的脆弱的一面。
或许是知道她此刻心愿达成后复杂的思绪,只是在她身侧坐下了,良久才轻缓道:“你做的很好,二伯母、会很高兴的。她是她心爱之人的妻子了。”
纱袍上那小小一朵的桂子嫩黄娇俏,花蕊以米珠点缀,在星火间微光闪烁,夜那样静,裙角拂过瓦砾的声音似乎都是清晰可闻的,“有什么用,她什么都不知道……”
谈话自不信什么鬼神,却张口就来的哄孩儿一般说的认真。或许是见惯了她镇定的模样,从未见她如此小女儿姿态吧!
“或许她心事未了不曾远去,如今看到你如此聪慧,叔父也不曾将她忘记,她都看着,是高兴的。”
死了,而不曾远去。
或许当真在哪一处,她的母亲正看着她呢!
就好似她的前世,有太多未完成的事,魂魄便逗留人世数载不散。
若是如此,明日的水路**事是否能将她送去该去的地方呢?
静默的须臾里,夜风渐渐带走了沉闷,有一丝凉意袭来,繁漪眼底有无限的乏累,夏日的衣衫澹薄,她的泪湿了一片发鬓,贴在颊侧的方寸肌肤是温而湿:“或许我早已经死了,一切不过虚妄。”
“我的魂魄游走人世,那样孤寂,我听到无数的秘密,看到无数生离死别,还有那么多的爱而不得。不明白,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琰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