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们的声誉遭了连累,那下半辈子可要怎么好啊!你我、你我心肝肉一样疼宠的姑娘们可要如何自处呢!”
姚二奶奶的眼神落在床边桌上笸箩里的一团乱麻似的丝线,五彩的颜色在泪水的朦胧里模糊成了一片灰败,气恨到发怔。
眼底的阴郁好似一团被压抑的大火,稍一松,便要撩起燎原大火。
她露出森森冷意:“好好好,姑姐与婆母犯下的错,竟要咱们的孩子来付出代价!人家摆明了不肯善罢甘休,公爹是要咱们的孩子都给她们陪葬了才甘心么!”
咬在牙缝里的字眼阴翳而怨毒,姚闻氏却听的清晰,“她竟还舔着脸活着!”
姚闻氏恍若未闻,只揪下了窗台上开的极盛的红花,花瓣一片片自她指间落下,落在青砖石上,成了一星星暗红的血色。
语调中皆是无可奈何的酸楚:“咱们又能如何!爷儿们都是孝顺的,咱们做儿媳的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处在危险之中,却什么都做不了!若是可以,我与嫂嫂一样,何尝不想替了他们的危险境地。”
姚二奶奶满面的乌云遮月之色,阴翳的几欲滴出水来,面上抽搐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姚闻氏长舒了一口气,婆母啊婆母,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狠毒,还无能!
入了秋雨水便多了,一场下过冷过一场,待繁漪启程回京已经九月。
夜里的一场大雨,尚未褪去的月色毛毛的,像是被晕在山间薄薄的雾霭里,拢着一层湿漉漉的朦胧之意。
院子里盛开的菊花打落了些许花瓣,黄的绿的白的粉的零星拂动在石子路上,竟有了几分盎然的春色。只是秋风一凉,荷花便结束了最后的热情,只余了一壁壁由盛及衰的碧蓬摇曳在水面上,给时日平添了几分萧瑟荒凉。
天色一亮一行人便从宛平出发,虽繁漪伤势已然大好,却还是行的缓慢,尽力使得一路平坦,如此便是到了傍晚才到。
慕孤松已经下了衙,在门口等着,见着车马远远而来,使小厮将大门的门槛卸下,车马一路直接进了后院。
夕阳西坠的初秋,晚霞依然延续着夏日的明媚,橘色的余晖沉静流淌在天际,使得薄薄的云彩有了明艳的色泽,在秋风的吹拂下变换着多样的姿态。
繁漪站在桐疏阁大门前遥望着天际与霞色云霭,莫名的,生出一股随波逐流的无力感来,恰似她的人生,从来不在意料之内。
斜晖优柔散落人间,落在重重枝叶间,便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