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上了茶水来,姜柔捻了杯盖轻轻嗅了一记,不以为意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审姚谦时吐口的一桩事,姚柳氏弄死了四房太太的一个侄女。”
“记得。”繁漪点头,恍然道:“原是为了姚勤云。”
姜柔轻轻煽动茶水上的雾白茶烟,似山谷间吹进了一股回旋风,牵扯着轻烟摇曳:“四房是庶房,姚四爷不过在鸿胪寺任了个虚职,所以当初娶进的四房太太出身也不高。姚四太太的侄女也不过是个县官家的姑娘。
去姚家探亲小住的时候与姚勤云有了首尾,姚二奶奶只肯那姑娘做妾,可人家姑娘好歹是官眷如何肯做妾。
姚四太太也咬着又不松口。
一时僵硬不下又怕人家把事情闹大了,姚柳氏便让人下手给弄死了。”
指尖慢慢磨砂着莹白如玉的茶盏,将左手的指间烫的通红,繁漪神色微淡:“所以,真正动手的人是四房的人?”
姜柔眉目里含了一缕清俏:“没错!只要告诉四房的人真相,再暗示他们三房和镇北侯府要做亲家了。他们能眼睁睁看着三房的人得意?左右侄女的死和姚勤云脱不开关系,拿他下手也不过算是报仇了。”
“姚勤云吃醉了酒胡闹惊了姜元赫的马,马失控踩废了他的手,谁也怪不着谁。两边便是不结仇,也不可能亲近到哪里去了。姚柳氏自己害人不成,又不甘心就死,子孙受过,可比伤在自己身上还恶心。”
繁漪轻轻一嗤道:“我给她们铺的路不肯走,非要走死路。”眼波微转,是夜色浓重。“那姚柳氏的病?”
按照繁漪的话做去,将来姚家和镇北侯府亲近是意料中的事,姚意浓与慕琰华结合便也是顺势下的必然选择,如今却是鸡飞蛋打。
姚意浓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投胎没投好!
也是老天也在帮着繁漪了!
姜柔轻笑道:“你当姚闻氏是什么善茬?”
“她动的手?”微微一思忖,繁漪了然道:“哦,也对,她可是整件事一路看下来的。”
“当初会让姚意浓寻了琰华来说情,便也是晓得自己女儿心意的。姚意浓虽是姚家嫡房嫡出,到底父亲不过从四品,将来能选择的婚事到底有限,如今生生断了镇北侯府的关系,自然心里恨着。”
“何况前头有人动了姚勤云,难说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儿女了,哪里能容得下这个惹祸精的婆母继续活下去了。”
姜柔轻妩的眼角微微一抬:“她挑拨了姚二奶奶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