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看着她身后的那大片的粉白花色,空气里弥漫着百花盛放下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叫人忍不住闭目沉醉:“可有什么为难?”
风麟的不屑在光晕里凸显起来:“在胡同里卖艺,卖的是青春,最后不是做了笼中雀,便是伺候一群男人。如此只伺候一个算不得坏的男子,说为难,便矫情了。”
繁漪的声音单薄如闲云,目色在垂眸间微凉:“那不是条好走的路。拿不住、不用心,你死不要紧,别坏了我的事。”
风麟不意她方才的悲悯流逝的那么快,转眼间的笑意恰似暖阳打在冰雪之上,冷漠的判若两人。
那样的冷漠大约是互通的,她转过身望了眼如翡翠碧碧的天空:“我知道。我还想活着去走一走那四十里路。”
繁漪点头:“让你记住的东西都记住了么?”
风麟一笑,艳色迷离,“做戏说词儿的本事,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繁漪从不曾与这样的人相处。
傲慢的姿态却又叫人无法讨厌,若即若离,明眸顾盼,想是男子,也会喜欢的吧?
喜欢就好。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给人送女人了。
繁漪看着廊下的一盆荼蘼,昂扬于顶的那一朵,在绽放到极致之后生出薄薄的蜡黄,在闷闷的风里、在绚烂的阳光下,独自凋零:“留在你身边的妈妈得用就用着,不得用、不想用的找个机会打发了。今后的日子是好是坏且看你自己的本事,没人会来帮你,也没人会来救你。”
“我的要求,握住他,让他离不开你。待我事成,你要走要留,且由你自己做主。密宗婆婆给你开的方子好好吃着,来日也可有个一儿半女,再、给你一个良籍,这些算是我付下的定金吧!”
风麟并没有太多的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是望着她,似乎想看穿些她眉目里的邈远,却不过是徒劳,最后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我知道。多谢。”
夏日的炎炎流火将白昼拉的越发漫长,夕阳的余晖如掺杂了金屑的血色,浓墨重彩的曳满长空,热烈的仿佛要将天际烧穿了一般,将薄厚不匀的云层晕染成深浅不一的红。
醉红与酱紫交缠,红光漫天,整个庭院宛若氤氲在一片醉人的迷红里。
“桐疏阁”的门匾落在这样的光影里,仿若浸染在一汪红河中,影影绰绰的不真实。
窗外廊下的一盆石榴开的灼烈,披着金红的流光,热烈的仿佛要燃烧起来。
繁漪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