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道理,听着心情很是舒畅,便颔首一笑:“多谢。”
今日大喜,所有轻纱帷幔都换成了红色,绣着“连珠葡萄”“缠枝藤蔓”这样寓意吉祥缠绵的花纹,于清晨的细风里轻缓的浮动。
姚意浓看着屋中的布置,一座枕屏隔出了明次两间,枕屏下的小几上供了只祭白瓷的细颈瓶,一枝姿态轻妩的桃花斜斜横生,映着半透明的素色屏纱,开的那么清丽温婉,倒与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有几分相似,明明心计深沉,却仿佛永远都是从容温婉的。
她嘴角的弧度仿佛月初的新月,薄薄的有些虚浮,默了须臾,才缓缓道:“我同他诗书相应,懂他的骄傲和清冷,我以为只有我懂,所以一直那样笃定的等待着,可等待而不付出的人终究不是值得的人。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同他一起走过荆棘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诗书浪漫的人。”
繁漪淡淡听着,眼底的笑意淡淡的,有些冷漠,并没有接话。
或许,人家也并不需要她去回应什么,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而已。
清傲的神色然若被细雨打湿,生了几分微凉之意,姚意浓似乎是自我解脱长吁了一声:“或许从前还有不甘,可总算见识到了你的本事,甘拜下风。到底姜家那样的旋涡里,也只有你这样的心机谋算才能助他安然度过一切阻碍,走到他必须走到的位置。”
见她淡然无波,略略苦笑,“或许,换在你的位置,我未必做得到那样不计前嫌。”
繁漪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女子有些有趣,淡淡一笑道:“你到不以为我只是想找些人同我一同对付对手而已。”
朝阳渐渐升起,投进无力的阳光拉的很长很长,姚意浓看着她坐在光线里,身影变得有些邈远,仿佛是高不可攀的:“没什么不对的。算计里,寻求同阵营的人是本能。你这样做若说是利用,姚家同你站在一条阵线,又何尝不是。总算,我们还不是敌人。”
她口中的“我们”可不会指她们两个。
繁漪若有似无的一笑,却也不在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姚意浓细白的贝齿轻咬着红唇,迟疑了片刻道:“你这样倾尽所有的爱他,可曾想过若是他变了心,你当如何自处?”
这话仿佛是诅咒,也仿佛是提醒,于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显得那么不相宜,那么的刻薄。
繁漪的笑意凝在唇角,未曾褪去,柔婉轻和却又难以捉摸,于晴朗的天色里,细风轻拂了她未曾挽起的青丝,自有一股不可相侵的凛然之意:“我只管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