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自然明白,她想看看他的反应,说到底,她还是心有怀疑的。
原也是他活该!
此刻便是清晰的认知到,她当初给他铺下的路,远比他以为的要更稳更细致。即便对他死了心,可还是放心不下他,暗里还是样样替他想的周全。
难怪了,找到她的时候她枯脆的仿佛一折就要断裂。
那样的周全不过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悬在她的心头,每为他走一步便要牵扯着刀尖儿晃动,一刀刀割在她的心头。
她看了上一辈里那么多的“爱而不得”,他的第一眼偏未曾落在她的身上,便成了她永远的茫然与失落,让她使了自信。
琰华明白的点了点头,感慨道:“这样的家事,父亲也不好为我上折子,少不得叫人有了机会挑拨。她把什么都想到了。”
姜柔睇了眼脸色发白的他,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
徐徐一笑道:“命都给你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她求我,我便只当闲话说与陛下听。你是陛下钦点的庶吉士,那会子慕家一门三进士,自然对你们几个都有些印象。”
“朝廷惜才,一句话揭过便也成全了你。也是你运气好,那日太子爷也在,你如今在给东宫小殿下讲经,即便有折子是慕孤松拦不住的,太子爷也少不得替你说上一两句。”微微一顿,“小殿下那边,自己好好维系,他们年岁虽小,好处却不会小。来日他们便是你最大的靠山了。”
花树妖浓,热烈的开在五月底的晴光下,琰华望着那一树树那粉红雾白的花朵,仿佛是她泪晕开了她的心头血,雾蒙蒙的笼在眼前,模糊了心底她所有的柔婉笑意,只觉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翻涌,却带了细碎的渣滓,一下下膈棱着他的五脏六腑。
出口的语调也有了沉然的自责与怜惜:“我知道。”
桃花梨花漱漱当风,花海飞扬而起。
姜柔抬手折断了一枝在手里把玩,微微一挑眉稍道:“知道?你知道的还不够呢!你以为蓝氏这种愚蠢的女人,还是个庶出的,怎么可能入了姜元靖的眼。”
琰华当初便觉得奇怪,最后如何会是蓝氏与他成了好事。
见过几回之后便明白,蓝氏虽出身尚书府邸,也有些小算计,但瞧她那什么都摆在脸上的样子也不像个心机深沉的。
当初以为是正巧蓝氏也打起了算盘,才坏了姜元靖的计划。
如今再看便分明了,让出她认定他是放不下姚意浓的,必然要为姚意浓在后宅里也铺路